“好,好,我照顾好盼儿,这不都是趁着盼儿睡了才来看看你。”
“你都不知道上次小念将盼儿打伤,我都忍着,现在盼儿都没出院呢,碗碗做为亲姑姑都没去看看,哎,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小念那孩子看着挺乖巧懂事的,怎么就下手那么狠。”
后面苏母还徐徐念叨着说了什么,苏碗已经不想听下去了,也不想推门进去,转身,她一步步离开。
离开江市四年,再次回来,苏碗发现自己竟然还是孑然一身,此时想打个电话找个人靠一靠,都没有。
坐在医院廊下的长椅上,苏碗抱着自己,冷,很冷。
仰头望着黑夜,那遥远的天际幽暗无边,让人突生渺小感。
苏碗想到了很多,她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以前她的信念是家人,是父母、哥哥,后来她的信念成了夜北霖,再后来……后来……
苏碗只觉得头沉沉的厉害,倚靠着椅背,意识陷入了昏睡里,她太累了。
廊下暗沉的灯光照在苏碗的身上,映出她憔悴的小脸,还有眼底的青色。
一件带着体温的风衣落在苏碗的身上,将冰冷隔离在外。
夜北霖其实一直跟着苏碗,看着她打电话给林奇妙,看着她徘徊,看着她去了苏满仓的病房,却没进去,再然后踉踉跄跄的来了这里,一个人孤寂的坐在椅子上。
她在仰头望夜空,他在暗处看着她。
他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想起了什么,他只知道他看见了她满身的寂寞和悲伤,他无数次想冲到她身边抱着她,给她温暖,大声告诉她,她还有他。
然而他能做的,只是在她昏睡后,才能出现在她身边,给她温暖。
苏碗做了个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多年前,她躺在树下。
阳光很暖,透过繁茂的树枝照射下来,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光影,也映在她的身上,脸上,就像是一个个充满了悲恸的故事般,将她整个茧缚在里面,挣扎不出,摆脱不掉。
挣扎中的苏碗哽咽出声,她其实只想简单的活着,为什么就那么的难呢?
夜北霖将苏碗抱上车,却在这时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将她带去哪儿,当他醒神过来发现司机已经将车子停在了海边别墅前。
将车窗降下来,海浪声声入耳。
躺在他怀里的苏碗转了转头,让自己更舒服的躺着,并没醒来,夜北霖绷紧了身体,在确定苏碗只是调整了下睡姿,并没醒来,他才松了口气。
这让他不敢在乱动,本想将她抱去别墅里睡觉,最终只是拿了毯子盖在苏碗的身上,借着月光,他看着她恬静的小脸,没了哽咽的呓语,也没了噩梦,睡得很沉。
司机已经下车,去了远处抽烟。
而在不远处,苗亮开车带着几个保镖不远不近的跟着,生怕会出什么意外,见此情景,知道这一夜是不会回去了,他让人给司机送去喝的饮料,自己则打开手机开始忙起来。
夜色如水,时间慢慢过去,当第一抹晨曦在海天一线之间出现时,夜北霖眨了下一夜未曾小憩的眼睛,低头,唇瓣轻轻的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一触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