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本能的直觉与警惕,叶霆翊开口阻止了关纲想要把关渠转回西部,他名下医院这件事。
转身看着病床前的关家三老,叶霆翊一脸真诚,“关爷爷,关奶奶,阿姨,我知道,把关渠转回西部,自然是最便利的,可是就像我说的,比起国内,西部的各个方面都很落后,为了关渠有病情,也为了他能早日苏醒过来,还是把他转回国内,住进绯绯家的疗养院吧!”
“这……这也太麻烦你了,霆翊,我知道,你和阿渠是好兄弟,两人感情好,可这……”关纲抢上一步,拦在叶霆翊面前,面上一副为难状,
“阿渠这个病,它和你们平时受的那些刀伤,枪伤啊,都不是一回事,它是个很麻烦,治疗周期漫长,且希望渺茫,很磨人的病,昨天,我也打电话回我的那家医院,详细问过医院的那些医生,他们告诉我,植物人,虽然有过昏迷了半年,一年,甚至三年,五年后苏醒过来的案历,可那种概率不到一成,他们大多数,都是终生昏迷的。”
“当然,大妈,我不是说,阿渠就不会醒过来……”
对着听到他说‘植物人大多会终生昏迷’而恶狠狠瞪着他的关老太太,关纲满脸堆笑,躬身弯腰的解释了一句,
“我只说这个事……关渠这病,咱也不能确定他什么时候能醒,霆翊啊,把他转到国内绯绯家的医院,一年,两年,二叔相信,凭着你和关渠的交情,你不会说什么,但他要是十年,二十年都不醒,那怕你霆翊为人义气,不在乎为了兄弟费心劳力,可你关爷爷,关奶奶,还有我们,这么麻烦你,也是于心不忍啊!”
“如果二叔名下没有这家医院,那你要接阿渠去国内,让他住进绯绯家的医院,二叔不会说什么,反而,我还得求着你,让你接阿渠去,毕竟,有你照顾着,二叔也放心不是……可二叔名下就有这么一家医院,自己侄子病了,不安排到我的医院去住,去照顾,反而,去麻烦朋友,这事儿也说不过去啊……”
“再说,让阿渠留在西部,住进我名下的医院,大妈和嫂子要去看望,照顾他,也方便不是?阿渠要是出现什么突发情况,咱们家人在他身边,也能立刻做出决定,免的耽误了病情,爸,妈,嫂子,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关纲口若悬河,看似摆事实,讲道理,实则,就是不想关渠转院去国内,毕竟,现在,可是他这半辈子,唯一能把关渠这个侄子抓到自己手中的机会,他自然不想轻易放弃。
然而,关纲的表现越是这般,叶霆翊就会越发警惕,毕竟,据他了解,关纲对于关渠这个从小就把他压的死死的侄子,那是恨得牙根都痒痒,突然这么好心,事若反常必有异,本着这种心思,叶霆翊越过了关纲,一直走到坐在病床边的赵容面前,蹲下身去,他伸手抓住的赵容冰凉的手,
“阿姨,我和阿渠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兄弟,一起出生入死过无数次,他就跟我亲兄弟没什么两样,刚刚二叔话里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他怕我把关渠接回新城,安排进绯绯家的医院,如果他一直不能醒过来,时间太长了,觉得麻烦了我,可是阿姨,关渠他敬我为兄,他的事,我是一定要管,别说是十年,二十年,就是一辈子他都不醒,我叶霆翊也愿意养着他!”
“不光是关渠,就是阿姨您,如果阿渠真的醒不过来了,我也会帮他照顾您的,您老听我说,把他转回国内,在新城,我叶霆翊说的话还是有些份量的,我会护阿渠安全,让他能有个安全的治疗环境,医院是绯绯家的,一定竭尽全力的治疗关渠,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他的。”
叶霆翊一番情真义切的话,说的赵容泪如泉涌,她反手紧紧握住叶霆翊的手,哽咽着:“霆翊,霆翊啊,阿姨谢谢你,阿渠是个有福气的,能交到你这样的兄弟……可,可是阿姨……”
赵容那哀伤且布满泪水的脸,印入叶霆翊眼中,手中握着的双手,一直颤抖着,看着昔日温柔优雅的长辈,此时如失子的老猿般,被摧心剖肝的苦楚折磨的头发都白了,肉眼可见的苍老下去,叶霆翊抹了把脸,强忍着痛哭的欲望,闭上眼睛缓了缓,才微微压下些情绪,
“阿姨,我知道,您不放心阿渠,想陪在他身边,我来安排,让您跟着阿渠一起回国,我会安排好一切的,到时候,如果你愿意,可以日夜陪在他的身边,亲自照顾他,时时了解他的病情,阿姨,您相信我,这是对关渠最好的安排。”
透过朦胧的泪眼,赵容看着叶霆翊真诚的双眼,心中动容,按照她的私心来讲,她对于叶霆翊的信任,当然要高出关纲很多倍,刚才,在危险纵生的西部与自家地盘的东部相比,她会选择东部,答应关纲,让关渠转入他的医院,自然是抱着‘两害相较取其轻’的心思。
但现在,叶霆翊给了她第三种选择,可以把关渠送回国,送到叶霆翊的地盘上,她还可以跟着,贴身照顾着,而且她相信,相比关纲,叶霆翊才是那个会竭尽全力,想尽一切办法,想让关渠醒过来的人,既安全又让人放心,她怎么会不同意呢!
“爸,妈,我觉得霆翊说的有道理,我想听他的安排,把关渠转到新城的医院,我跟着一起过去,照顾阿渠。”赵容抬头看向关老爷子和关老太太,坚定无比的说道。
这个因为常年寡居,性子柔弱,习惯做应声虫的女人,做出了来到这儿的第一个决定,而且是个无比重要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