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了一天,还死了人,大伙儿——包括叶霆翊在内,都是疲惫不堪,根本没什么说话的心思,彼此不尴不尬的互相说了两句,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而这期间,不管是送叶老爷子回房,还是互相安慰,叶韬、叶霆翊和顾绯三个大活人,都没有一个,愿意理会一下,一直站在书房门口,默默流泪的安华。
各自回了屋,叶韬还把无声跟在他身后,似乎想要等待他安慰的安华拒之门,闹腾了一整天的叶家,终于慢慢陷入了安静。
楼上,叶霆翊揽着顾绯,夫妻俩俱都满面疲惫,几乎连话都不怎么想说,他们简单洗漱一番,就上床歇息了。
楼下,叶韬独自回房,进了洗浴间,二话没说,放了满满一池子水,生生泡了半宿。
至于被拒之门外的安华,站在门口,默默垂泪好半天,不知想了什么,也没敲门转身进客房了。
夜,慢慢深沉下来。
叶家老宅,卧室。
叶老爷子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俱是悲痛的表情。
嘴里含糊呜咽着哭着,他拘搂着身子,缓缓伸出手臂,把床头柜的抽屉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本相册来,颤抖着手翻开,一页一页的看着……
“雅琼啊……”瞧着照片里笑的灿烂的女儿,他忍不住喃喃,“我的孩子……”
哪怕给女儿留下了身后名,给外孙子找了出路,然而,心里依然刀割般的难受,叶老爷子抚摸着照片怀念着,突然……
“叩叩叩”,外头有人敲门。
“谁,谁啊?”赶紧抚了把泪,叶老爷子扬声问。
“老太爷,老太太醒了,说做了恶梦,闹着要见您。”门外,有佣人轻声回答。
“啊?快,快进来。”听是叶老太太出事,叶老爷子赶紧起身,几步来到门边,伸手打开门,还没等站定说什么呢,穿着睡衣的叶老太太就一步冲进来,呜呜哭着,“怕怕,梦,梦里有人抓,被抓走了,没有了,我追不上了……”一把拽住叶老爷子的胳膊,她哭的声音都沙哑了。
“别怕,没事啊,没事的,梦都是假的,没人要抓你,在我在呢,谁都不敢抓你。”叶老爷子连声安慰着。
“好怕,我怕,她扔下我的,她被抓走了。”只是,叶老太太仿佛被什么吓着了,怎么哄都哄不好,反正说着”被抓走了、扔下我了”的话,哭嚷个不停,手脚还时不时踢打着。
叶老爷子那么大岁数的人了,今儿还经历了丧女之痛,哪里承受的住?被老伴儿打了两下,他忍着疼痛,苦笑着,“究竟是谁被抓了?哪个扔下了?让你这么害怕?”他想问个明白,好想主意把人安抚下来。
“雅雅,不见了!”叶老太太抽泣着,像孩子般的拳打脚踢,“乖女,她走了!”断断续续的,她说着。
而叶老爷子呢,则仿佛被雷击了一般,原地怔了好半晌,最终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