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在城里”飘”了一天,在天色刚刚擦黑的时候,苏美云百般不愿的回到了城外的”家”。
布满道道扭曲裂痕的柏油马路,被白天的太阳爆洒过后,都仿佛有些要溶化了,苏美云脚上的塑胶凉鞋踩在上面,如果不用力抬脚,可能都会被粘下来。道路上随处可见各种垃圾,上面飞舞着小虫儿,甚至,偶尔还会出现一两坨牛、马粪便,热气腾腾的堆在那儿,使这个狭窄而繁忙的街道,传出阵阵潮湿的臭气。
这就是苏美云离开顾家后,租住的地方。
麻木的走在小路上,马路两旁是一排排破旧不堪的小院,门口处蹲着三三两两工作了一天的男人,大声的笑闹着,开着各种低级的玩笑,看见苏美云走过,笑闹声戛然而止,齐齐看向她,眼中充满了对这个不同于自家“糙婆娘”,反而细皮嫩肉女人的“兴趣”。
毕竟,苏美云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平日里又注意保养,虽然已经五十多年,但依旧身材苗条,皮肤白晳,比起那些常年为生活,为家庭奔波操劳的乡下女人,简直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也怪不得这些男人的眼光,像盯着肥肉的狼一样。
被这群粗鄙不堪的男人,用这样的粗鄙目光注视着,苏美云心中惊慌且恼怒,却不敢有所行动,只能低下头,快走的走过去,小跑着回到自己租住的小院,掏出钥匙打开院门,快速闪身进了院里,把那些恶心的目光隔绝在院外。
“哟,回来了,出去一天,钱没少挣吧?”院边的墙头上,一墙之隔邻居家的女人,正站在自家的院里子,踩着高高的凳子,伸头越过院墙,对苏美云讥讽道。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在这样,我就去报警了,告你诽谤。”胀红着脸,苏美云怒声对那女人吼道。
“诽谤?诽谤是个啥东西?我站在自家的院里,还不能说几句话了。”墙头上的女人,也就是苏美云租住这间院子的主人,闻言瞪起眼睛,大声道:“你管天管地,还能管着人说话,再说了,我怎么胡说八道了?你看看你,那一脸狐媚像,身上的骚气,我隔这么远都能闻到,我可告诉你,你卖是卖,可不许把人领到这个院儿来,我们这里都是本分人家。”
市井间的女人,打架骂人,那稀松平常的事,难听的话,更是信手拈来,张嘴就说,一番话,气的苏美云浑身直哆嗦,抬头指了那女人,“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我怎么我,我说的不对吗?整天出来进去,那腰扭的跟麻花似的,引的全镇的男人都盯着你,这么个岁数的人了,还那么骚气轰轰的,现在到跟我装起良家妇女来了……”女人满脸嫌弃道。
女人尖锐又高亢的声音,像尖剑刺进苏美云的脑袋里,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当初,她匆忙租下这个小院,就是图它便宜,可没想到,便宜没好货,这个院子的房主,就是现在站在墙头上的女人,很有些偷鸡摸狗的毛病,她搬来的第三天,女人就趁着她出门后,拿着配好的钥匙,偷偷进了屋子,把她的东西翻了个遍……
结果,那女人什么都没翻找,出门时还不甘心顺走了她挂在院中,那套她离开顾家时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