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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年少 第46节(2 / 2)

皇后等四人也在。傅横舟避嫌不能,同宝珠一块儿给太后磕头谢了恩,听御前过来的小内侍说,皇爷得了幅画,请侯爷同去品鉴,忙不迭地告辞去了。

女眷们笑了一通。太后命人添了张椅子,让宝珠坐在自己跟前,笑着抚了抚她的鬓发。

闺房里的事不能明着问,但她眼里的关切显而易见。

宝珠愧怍不已,却只能抿着嘴低下头去,什么也不说。

小宫女绾儿凑到眉舒耳边,窃窃私语了两句,听得眉舒忍不住“噗呲”笑出来。

太后闻声望过去,笑问:“你们主仆俩说什么呢?”

眉舒拿手帕掩着口,忍了半晌,方能答话:“方才有人不知怎的,在平平整整的甬道上崴了脚,把旁边那一个急得不得了,想拉又不好意思拉。娘娘说好不好笑?”

皇后跟着露出一分笑意,宁妃咳了两声,善善则不住地乜向宝珠,意图拿目光审审她,宝珠却铁了心不肯抬头,任她们怎么笑话去。

“好了。”太后打了圆场:“人家新婚夫妇,哪经得起你们这么调笑?”又对宝珠道:“今儿不便久留你,回去还要给婆母问安呢——说起来是国礼大于家法,到底有些不近人情——再进宫便是重阳,也快了,你们年轻夫妻,怕还嫌短暂得很呢。”

宝珠起身道:“娘娘把我们想成什么了?哪有这样不知礼的…”又坐了片刻,告退出来。

一面往天和宫外走,一面盘算着不知傅横舟到哪里赏画去了,可要等一等他。

迎面却遇上小篆。对方毕恭毕敬地行了个大礼:“给夫人请安。”

宝珠稍稍侧身避过了,颔首道:“梁总管好。”

她态度不冷不热的,小篆明知道缘故,只佯作不觉得,道:“皇爷同靖宁侯、薛光禄这会儿还在画馆呢。夫人不如到两仪殿稍候一时?左右您待会儿还得向皇爷谢恩,岂不更便宜?”

宝珠微咬着牙,勉力笑了笑:“总管说得很是在理。既然进宫一趟,是该见一见陛下。”

小篆听她这声口,莫名觉得后脖子有点发凉,转念又想:管它呢!自己奉命把人领过去便是了。这一位别看素来和软,真犯了脾气,皇爷未必招架得住,届时哪还腾得出空寻自个儿的不是?

第64章 .六十四桂花芡实糕

皇帝自散朝后就在宣政殿里候着了。今日朝堂上要议的事儿不少,否则他倒想辍朝一日。原还担心回来得晚了,宝珠那里无论如何都要设法拖上一拖才是,谁想他这么坐不是站不是的好一阵,她竟还不见人影。

飞白看这情形,上来回禀道:“皇爷,御膳房新来了个造苏式点心的厨子,想是能投女眷们的口味。这会子也该传膳了,奴才让他准备准备?”

这是小篆临走时提点他的话,别直不隆咚地劝皇帝进膳,要拐着弯儿地让他分分神,没准要等的人说话就到了。

皇帝想了想:“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哪一样来——就让他们可着拿手的做吧!”随即又添上一句:“不要太甜腻了,要酥脆的。”

飞白应下来,出来挠了挠头,觉得不大对劲:苏式点心讲的就是香甜软糯,皇爷这要求,不是反其道而行之吗?

却也只能按原话去御膳房吩咐。造点心的几个大师傅面面相觑一回,定下一样桂花芡实糕、一样少搁糖的枣泥麻饼,再配上几样咸口的北方点心小食,这才有条不紊地忙活起来。

东西做得了,人也到两仪殿了。小篆这才颠颠儿地过来,请皇帝移驾。

皇帝“嗯”一声,起身让飞白提好食盒,负着手信步往殿后走去。

两仪殿就在宣政殿正后头,眼力好的人,还能对着打招呼呢。

就这么几步路,皇帝愣从闲庭信步冷不防地变作了脚下生风,又在那边明间跟前刹住了,匀了匀气息,连打帘子的机会都没给小篆,自己一掀就弯腰进去了。

宝珠正坐在里头看书。两仪殿的布置还和从前一样,连自己当日压字笺用的镇纸都还在,旁边的《典论》仍旧摊开在她未看完的《论方术》一节。

她怕书上落了尘,便用手绢轻轻拂过,倒是很干净的,不觉捧着翻了几页,看入了神,直到皇帝走过来方才察觉。

宝珠起身蹲了福,却不肯吭声。

皇帝一笑,伸手拉住她:“这时候回过味儿了,要怨恨我了…”

宝珠想将手抽回来,没能拗过他,只得别开脸去:“我怨您做什么?我若真有那份儿气节,昨晚早一索子吊死了。”

“诶!”皇帝气她嘴上没忌讳,训又训不得,强硬地将人搂过来,箍在怀里:“我如今知道了,你心里有我,你舍不得我。”

宝珠冷笑了一声:“您当然知道,否则您凭什么这样戏耍我?”

皇帝一时语结。他知道这事一旦揭开,宝珠必不能轻易哄转过来。可真要自己看着她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与别人生儿育女,那决计不能够。

她要怨自己,就让她怨吧。

宝珠推开他,却说:“单是把我当傻子,我也认了。可您…您这是平白把这么大一个把柄往臣子手里送啊!您凭什么以为人家跟我似的,打落牙齿和血吞,将来都不留着这个做文章了?”

皇帝听得又惊又喜:她这样怨他了,字字句句实则还是在为他着想!

恨不得将人抓着再亲香个够,然而哪敢再造次,试试探探地牵住她的手,温言软语道:“这一点你更不必悬心。我实同你说吧,那傅横舟原附在薛誓之门下,从前我未曾即位时,偶然也在小宴上见过。听闻他素来痴恋着一个妓子,只是一则家中老夫人死活不允,二则那妓子身价极高,虔婆不肯轻放,总有好几年了,还是没能得偿所愿。”

他见宝珠只是默然,唯恐她多心,忙又说:“虽是低贱如草芥的玩意儿,他当个稀世珍宝一般,如今既然得了我的恩准,自然该鞍前马后地效力。”

宝珠没好气道:“你的一片真心,再怎么胡闹都占理;别人的一片真心,就只是胡闹了。”

皇帝被她呛声,也不还口,犹替她谋划道:“那妓子已经着人买来了,先不拘安置在哪儿,等你什么时候得了空,再连着傅横舟以前那些房里的一道抬举起来,要让他记着你的恩德。只是一条,她的文契,你收好了。”

宝珠暗想:到底是当皇帝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忘捏着旁人的命门。

自己还操心别人算计他,也是白操心的。

良久,只是叹了口气。

皇帝见她有所松动,也不逼得太紧,转而道:“说是新来了个专做点心的厨子,我想你一大早地来,便是垫过肚子,这会儿也该饿了。叫他们端上来尝尝吧?”

吩咐一声,小篆忙打着手势让侍膳的机灵些,布好了碗碟就撤。

两个人也不分席,攒了一张蝶几,粉定瓷碟里装的是甜口,竹篾船儿里装的是咸口,个个都不过巴掌大小,二三十个摆开来也不显堆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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