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慎之的伤口又发了炎,好多天了,他没说,饶笑自然不知道,愈合的伤口,总是带着抓心挠肺的痒,白天有意识时,他可以忍住,但到了夜间,那想要驱散痒感的手又怎么可能自控。
伤口破了皮,又接近那私密的部位,他永远勒紧了裤腰,裹挟着耻辱的尿布,在夏末的炎热中,终于化了脓。
饶笑不知情,依旧在彼此的沉默中过活,直到那个饭后的傍晚,她窥见了一个佝偻的人影,蹲在屋后石阶上揉搓着什么。
起初她没有在意,直到良久后见他还未归来,饶笑起了身。
“你在干嘛?”
她拿了茶壶靠近,装作去倾倒茶水残渣的模样,在梁慎之不远不近处停下,眼睛停在了那个白色布巾之上。
他猛的顿了顿手里动作,女人的靠近,他其实早已察觉,只是他没想到,她会走过来,还看见他手中的物件。
“无事。”
他抑着喉头出声,而后拧干了布巾往屋里去,饶笑站了一会儿才提步跟去,依旧不远不近的距离,犹如两人一直刻意保持的关系。
可她还是发现了,那个一尺长的帕子,是每一个太监必备的物件,用来垫尿…
如今上面粘污了伤口化脓后的肮脏,留下了混合血水的浅红色。
他在发烧,温度不高,可配合了伤口的溃烂,让他在夜间就有些迷糊起来。
饶笑在又一个无法入睡的深夜里辗转反侧好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了屏风外的人,“你睡了吗?”
低低的一声,混合着窗外虫吟,显得不太真切。
回应的静默,让她有些失落,不甘心的又一次问出声,“梁慎之,你睡着了?”
可依旧的沉默,叫她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饶笑知道的,梁慎之虽是少言寡语,却也并不是孤高自傲到会至旁人于不理的地步,心中的疑惑渐浓,她翻身下了床。
屏风边来回踱步后,她终于还是探出了头,没有点灯,借着不明不暗的月色,她想要窥探到“男人”的情况,只因她心中明了,这个人心思缜密又万事谨慎,她如今的一番动作,他必然会有所警觉,可他没有反应,那一定有问题…
直到看到地铺上熟睡的人脸,她有些疑惑的站直了身。
“这是…真的睡着了?”
可她明明看见了,那红色的尿垫,与他反常的状态结合,饶笑没再犹豫,一鼓作气跨过了以屏风为羁绊的“楚河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