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霍侯爷正与夫人在庭兰山庄赏月酌酒,家里的小厮连夜摸上山来,说小侯爷回来了。
这对夫妻结发二十多年,不曾有过外室妻妾,一直恩爱如初。可惜子孙缘浅,霍老侯爷在叁十二岁时才得了个宝贝儿子,也是唯一的孩子。可惜只养了七年便被接去了宫中,后来又在瀛城建府,自此便聚少离多。如今二人都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日子过得清闲却寂寞,听说孩子自关外得胜归来,这可比过元节更值得欢喜。
一大早就备了车马,领着人浩浩荡荡回了府。
见了连翘,连翘又说小侯爷不仅自己回来,还带了个来路不明的小姑娘,夜里睡在一处,如今日上叁竿了,也不见二人出来,语气酸的冒泡,说话时愤愤的,几乎把手里的绢子要绞碎了。
霍夫人却觉得欣慰,虽然大秦男儿没有早成婚的习俗,可他们家情况特殊,自己独占了夫君这么些年,补药偏方都用尽了,也只生了根独苗。她千盼万盼,就希望这根独苗能茁壮长大,之后能为老霍家多多开枝散叶,所以等孩子年纪差不多了,便替他择了几个娇俏姑娘,模样周正,又好生养,只盼着能早得麟儿。
结果前脚送过去,转眼就被送回来。过些时候他回来瞧她,还将她好一通埋怨,说自己志在四方,不想被早早就被妻儿绊住。只留了两日,便从军出征去了。
她都来不及怪他不懂事,转而忧心起他的身家性命——沙场上刀剑无眼,说不定就有去无回,别孙子孙女儿没等来,连儿子也没了。就这样一拖再拖,交好的世家夫人们早都儿孙满堂,享上了天伦之乐。偏她这冷冷清清,每每逢年过节,都要被那些个老姐妹气个半死。
原还想着这次回来,说什么也要叫他在房添里个人。不娶正妻,那就妾室,实在不行,瘦马都好,即便不为了延续香火,能在他身边知冷知热也好。不然他这一去经年,每次回来就多添几道伤,做母亲的哪有不心疼。
这下好了,不等她敲打,他竟自己开窍了。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喜事了!
霍夫人原还想着等孩子自己来拜会,一听带了个姑娘,顿时坐不住了,打发夫君再去跑一趟,把庭兰山庄桂树下埋得那两坛花雕酒拿来,自己换了身衣裳,便匆匆挽着兰姑,往霍星流的院中去了。
结果才进院子,就隐约听见哭声。过去叫门,兰姑唤了两声小侯爷,也被淹没在那哭声中。
“你瞧瞧,是怎么回事。”霍夫人着急的团团转。
兰姑得了授意,悄悄将门推开一条缝,往里头望了过去——
只见她家的小侯爷正跪在床下,床上有个背对着他坐的姑娘,只穿了件单薄的内衫儿,肩膀一耸一耸,哭得十分厉害。
素日里多么孤高桀骜的小侯爷此时正捧着她的手,又摸又亲,一迭声儿的哄她:“都是我不好……我这不是,爱之深责之切……不如你打我,你打我吧?”说着就把她的手往脸上放。
“滚开!”那姑娘哭得嗓子都哑了,“拿开你的狗爪子,我现在就要走!”
霍夫人虽然看不见,但吵得这么激烈,自然也听到了,问是怎么回事。兰姑是霍夫人的陪嫁丫鬟,更是看着霍星流长大,不仅是府上的老人,也算半个长辈,看着那一室狼藉,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又好笑又无奈,贴在主母耳边道:“臭小子会拱白菜了。只是不懂分寸,多半叫小妮受委屈了。”
那厢梁鸢知道了之前的发难是一场误会,气得不行,叫他把塞进去的东西弄出来。结果也不知是他故意的还是怎么,弄了半天也没成,反而越塞越深,几乎要和她融为一体了。随便一个动作,甚至声音大些,都要惹得它在身体里作祟。刚才大骂了两句,这会子就磨得她一阵惊栗,身子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