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街很热闹,除了门店铺子,也有许多推着车的流动小摊,凭着叫卖吆喝,也招呼过来不少人。她把持不住,蹦蹦跳跳地过去凑热闹。结果没走两步,被一个人拦住了。那人冷着脸,目光从她的身上掠过,带着凉凉的寒意:“梁姑娘,赏脸说两句话?”
梁鸢认出是荀元,微微一蹙眉,扭头就往回走:“不赏。”
后面的人不依不饶,一直把她逼到一处无人的暗巷才道:“我知道梁姑娘心气极高,不肯委身仇家,不如我帮你。”那个身影顿住了,他便继续说,“你孤身一人,即便出了这个丹阳,又能去哪里?不如我给你一些盘缠,再安排人护送你。不论天涯海角,只要梁姑娘你喜欢,便可以去,之后重新开始,做个寻常女儿,亦可一世无忧。”
梁鸢那双狐狸似的眼睛荡着闪闪的光:“若我不肯呢?”
“有我在,你不必担心重蹈覆辙。我与他虽是多年的兄弟,但我向来比他清楚对错。你们在一起,最后只会两败俱伤。说实话,我并不是想要帮你,而是要帮他。”
“都说了我不肯。你要我说几遍?”她不耐烦了,“还有……荀副将,你究竟是真的恼你好兄弟沉溺声色,还是替你的妹妹恨嫁?我和霍星流的事情,横竖用得着你来管么?”
“……你,你这妖女!”荀元按住了腰间的佩剑,低声喝骂道,“小丫头片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阿青是当局者迷,才会被你哄得鬼迷心窍。你是什么心思斤两,我一清二楚。若你不肯走,那……只好由我亲自送你上路了。”
梁鸢冷笑,她个子小小的,一扬下巴,却带着利刃出鞘般的锐利锋芒:“怎么?想杀我?那你来咯。”
他抽出剑作势要劈,“当真以为我不敢?!”
“你若动我一根毫毛,我就让霍星流百倍奉还。若叫我横死街头,那我也要他跟我陪葬——”她一动不动,连眼也不眨,“荀副将,别忘了,你们的世子可正愁没机会再同他发难。上次是八十军棍,你这一剑刺过来,猜猜又要如何了?”
剑猛地停住了。
梁鸢瞥他一眼,讥讽的笑:“放心。念你你和他兄弟一场,今天的事情我就不和他说了。”说着扬了扬手,走前飘下一句,“不必谢我。”
时候赶巧,刚回到酥香斋门口就赶上霍星流拎着大包小包,被铺子里的伙计簇拥着送出来。她便快步过去接那些点心,眼睛放着光:“果然是百年老店,光是味道都比别家的更香醇。哪一盒是桂花糕?栗子糕呢?对了,鹅油酥要趁热吃……不如现在就拆了吧!”
霍星流无情得将东西递给跑腿小厮:“你是饿死鬼托生么?方才一大碗云吞刚吃过,现在又要吃?”
说是这样,还是拿了一枚鹅油酥,用纸包着递给她,“昨日我便向上请命,说思乡心切,想回新亭。顾野求之不得,许诺我这两日便放我出关。不过有许多双眼睛盯着,刨去路程,我们最多有半个月的时间。想提前准备些什么,现在就要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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