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回来都会问今天做了什么, 梁映真应答得习惯,只是今日偷偷在网站咨询春梦的婚姻问题,看向他的视线不禁心虚地垂下, 含糊略过,声音也小了下去:“游完泳回书房继续看书,就…就睡着了。”
“是么。”
语气平淡的两个字, 梁映真的心猛地一跳。
不擅长说谎的人就是这样, 即便他什么都没说, 自己已经提前开始做贼心虚。
他伸出手掌,抚上她的脸颊握住,带着薄茧的拇指轻轻摩|挲细嫩的肌肤。
他的手臂很长,坐得不算近却轻易握住她的脸,男人腰背坐得很正, 深邃的眼眸半垂,在头顶微弱的光线下朝她看去,无端生出居高临下的睥睨感。
半明半暗的面容更是平添令人喘不过气的压抑。
“下午睡得好么?”
梁映真小声说:“睡得挺好的……”
心跳得扑通扑通,她快要担心他是不是能听见几乎跃出胸腔的心跳声,大概是游泳比较耗费体力,下午睡得很沉,什么也没梦,醒来便是在卧室。
明明没有说谎,却还是生出紧张和忐忑,因为下午的偷偷咨询,医生的话也让她的心有点乱,什么性|幻想什么需求投射。
纤长的眼睫轻|颤,她舔了舔嘴唇。
傅审言轻抚着她的脸,低沉的嗓音很温柔,缓声道:“前几天你总做噩梦,要不要找李大|师催眠开解?”
“不要!”
她脱口而出。
失去的记忆李大|师一催眠便轻易找回,要是被他催眠无意识说出她与程越在梦里的细节,真就羞愤难当,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如墨的眼眸泛起深沉的冷光,傅审言看着她惊惶而睁大的漂亮眼睛,指腹捏|弄着薄而软的耳垂,朝她轻轻挑起一边眉。
梁映真心跳如雷,他一字不说,挑起的眉却似在审问,耳垂也被捏得有些疼了。
她慢慢坐起来,按开床头的灯,昏暗的卧室一瞬转为明亮。
傅审言收回了手,静静地看着她。
光线亮起来,他的脸清晰展露在视线里,被俯视时那种居高临下的威压感消退了些-9*。
暗暗深呼吸后,她朝他慢慢靠近,看着他英俊的面容和紧绷的嘴角,心尖微颤,伸手环住他的背,轻靠在他的胸前。
她知道自己刚刚拒绝得太急迫很令人生疑,小小地吞咽口水,软声解释:“偶尔做个噩梦嘛,不是大不了的事,马上过年因为这点小事去打扰李大|师多不好呀……”
“这是他的工作,不存在打扰。”
头顶男声淡淡,她的后脑抚上他的手掌轻轻摸着头发,梁映真紧张地抿唇,还在想怎么推拒,又听他说了一句:“你不想去,那就不去。”
梁映真稍稍镇定,心放松下来,试探着双手往上撒娇般缠住他的脖子,小声说:“那就不要去嘛,我饿了,我们去楼下吃饭吧,估计高姐姐她们都准备好了呢。”
“嗯。”
心安稳落回,她仰起头轻轻亲了下侧颈,他低头朝她扯了扯唇,等她换好衣服牵着手一起下楼。
傅审言用餐时一向安静,今晚同样如此,梁映真平时不觉得怎样,今天大概还是心虚就觉得这么的安静让心不踏实,便找着圣托里尼的话题说。
她有点小高兴地说,他淡淡地应。
晚餐结束后傅审言说要去书房处理点工作,她回了句“知道啦”便抱起五花肉在客厅玩,楼上书房的门开了又关上,她抱着五花肉望了一眼。
一切似乎与平时没什么不同,她渐渐安心,拿在网上看的训狗教程叫五花肉做别的口令训练。
傅审言步入书房后,给李围打去电话。
说明来意后,电话李围颇有些吃惊:“压制的记忆又开始出现在梦里?不应该啊。再压制记忆当然可以,就是我现在人不在国内,在德国给人做心理疏导,比较棘手,估计……估计要三月回国吧。”
三月?
估计该梦见的不该梦见的,到时全已复苏。
“我等不了。”傅审言淡淡地说,“你开个价,越快回来越好。”
李围笑了声:“傅总误会了,我这人从不拿虚的坐地起价,再爱财也得有先来后到嘛,哈哈,你的委托我可以接,但时间上确实最快只能排到三月。”
傅审言静默数秒,目光沉下去:“知道了,再联系。”
“傅总新年快乐。”
他撂下电话,独自在书桌后静静坐了许久,眼眸深处不断划过微光,最后转身走出书房。
梁映真穿着睡衣靠在床头,拿着平板看韩真佩连载的漫画,突然卧室的门开了,接着傅审言走了进来。
她抬起眼睛,有些惊讶:“这么快就弄完了啊?”
这才离他去书房不到一个小时,平时他说去处理工作不会低于两个小时。
“嗯。”
他反手合上门,一边解着衬衫衣扣一边朝衣帽间迈步。
梁映真收回目光,继续看漫画,或许是受了三叔的打击,韩真佩终于改变了审美,这回开的新连载讲一对欢喜冤家同居后的恋爱故事。
轻松搞笑,还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