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玩手机,对眼睛不好。”他掀被上|床。
“知道啦老年人,我和佩佩聊天呢!”梁映真转身自然靠近他的怀里,揪着他的睡衣纽扣问,“我们还没定什么时候去圣托里尼呢,过年去国外度假人很多的吧,不早点订机票就没有合适的时间了啊。”
傅审言搂着她,不在意地道:“可以坐专机去,石秘书会与当地的机场接洽落地,傅太太不需要担心这些。”
“好嘛。”她朝他甜蜜地笑,“一切都有你嘛。”
他低眸,深黑的眼眸如翻起海浪的海面,喉结滚了滚,大掌移至她的脑后往前挺,俯下唇深深吻住她。
低沉的喘|息和着细细的娇|吟在卧室里起伏,最近一周因为复杂的收购案他回家都很晚,两人没有夫妻|生活,今天却是完全放松甚至可以说是放纵地沉醉其中。
卧室的气息和声音渐渐平息,平整的床面堆叠起凌乱的褶皱,厚厚的软被垂下一半落在地毯上,傅审言往上拉起一截掩在她的身前。
梁映真白皙的脸颊上红潮尚未褪去,靠在他的怀里,累极了没有说话。
傅审言伸手替她整理贴在侧脸汗湿的发丝,静静拥着她,大脑渐渐清醒过来,本该柔情蜜意舒心的时刻,却蓦地跳进一句话。
“迟早有一天,她会记起来一切,记起我,也记起你们的婚姻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他垂下眼睛,本以为他对映真与程越的一段看得足够开了,但此时寂静无人出声的时刻,即便她就在他的怀中,即便刚刚才以最亲密的姿势占|有她——
他的伪装骗不了自己。
他在意,无比在意——如果她记起一切,会不会原谅他,甚至会不会离开他?
他没有底气,也没有底牌,他没有参与的她的十年里,曾经的“傅哥哥”加上现在的“丈夫”身份,在她的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够不够让她原谅这一切?
他深知就算她不原谅、记起一切想要离开,他有能力逼她再心不甘情不愿只得认命继续做傅太太。
可是他想要更多,想要她的心甘情愿。
他妒忌,无比妒忌催眠时她在记忆深处里呼唤的一声声“程越”,甚至发狂地幻想若是他与程越调换位置,她会不会即便失忆也会在催眠时一声声深情地叫出“傅审言”三个字。
他害怕她记起一切,却又期待她记起一切。
傅审言眼神深黯,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她露在被面外的小臂。
“映真。”
“嗯?”
“假如,我是说假如——”他缓缓启唇,“我欺负了你,你会原谅我么?”
梁映真有点懵懵的:“欺负了我?”
小声念了一遍,忽然脸红,想起方才他在身|后非要这样那样,她都有些受不住了他在身|后嗓音低沉、语气却恶劣地附在她的耳边说:“我就要这么欺负你。”
她想起刚才,不满地小声嘟囔:“你不是已经欺负了吗,我不原谅。”
傅审言微愣,会意之后颇为哭笑不得,却也没有再问的心思,问得太明显怕她想东想西,没事给自己惹出事来。
“睡吧。”他亲了下她的头发。
第二日清晨梁映真醒来,枕边如常地没有人影,他只有在周末才会跟自己一起醒来,工作日多半还是五点起床早早去了公司。
她现在越来越习惯他的生活节奏,也不觉得苦恼,昨晚太累在床上又眯着睡了回笼觉。
而傅审言今天从傅宅坐车出去,却没有去江岸中心的傅氏大楼,而是去了位于城北的耀辉地产,他在电话里给赵卓丽打了电话,踏进写字楼已经有专人等候,恭敬请他上楼。
“傅总,赵总就在里面。”工作人员推开门,示意请进。
傅审言迈步而入,身后办公室的门关上,赵卓丽跟着从办公桌后站起来,这分明是她的地界,这会却有些局促。
电话里傅审言没说什么事,只说重要的事立即要问,还亲自过来耀辉。
赵卓丽忐忑紧张地问:“傅总,最近是出了什么事吗?”
“岳母猜一猜出了什么事?不出事,大概你这辈子不会跟我说实话,对么?”
傅审言坐在办公桌的座椅上,唇角扯出漫不经心的弧度,深邃的眼眸一抬,目光没有温度。
赵卓丽冷汗顿下,硬着头皮问:“傅总直说吧。”
他冷冷道:“程越回来了。”
赵卓丽一愣,还是站着,眼神竟然流露稍许迷茫,傅审言讥嘲地笑了笑:“岳母不记得这个名字?也是,你记得的确没有映真清楚。”
一提映真,赵卓丽眼神一闪,顿时面容紧绷。
“岳母之前说两人随便谈了恋爱就分手了,不见得吧?”傅审言冷笑,“至少程越的表现不是这样,他对映真余情未了。”
赵卓丽:“我——”
傅审言神情淡漠,扬手打断:“我没兴趣听爱恨情仇,只想告诉你,程越回来并且已经知晓映真是在失忆的情况下成为我的妻子。之前你说当他死了,你们之间的有什么矛盾我不问,但请阻止他,断绝他对映真再有非分之想。”
他递出一张淡银硬纸小卡片,按在桌面上推至对面。
“程越的地址。”
傅审言走后,赵卓丽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内,捏起名片静静看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