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刚接手的第一年,几乎每天只睡两个小时, 何止是轻飘飘的“我太忙了”四个字。
六年基本将整个庞大傅氏商业帝国的经营握在手中, 之后的确是不必那么拼命, 但人的地位上去了,接近的女人不是居心叵测便是贪婪要刻进眼睛里。
还未体验男女情|爱的美好,便对女人胃口尽失。
他不觉得女人比经营公司有意思,也就没有花过心思。
“六年每天睡不到四个小时……”
梁映真之前只知道他工作拼命,却没想到他这么拼, 其实算一算,刚搬进傅宅时他总是十二点后回家,早上五点爬起来,似乎也没比以往好哪儿去。
“可是现在,你还是和之前差不多啊。”
她想想就觉得心疼,一时忘了两人在游轮上,情不自禁伸出手环住他的腰,仰起小脸,大眼睛满是担忧:“你现在还撑得住,疲劳过度落下病根以后怎么办,傅氏的人才那么多,你稍微放松一点可以吗?”
真是小孩子才会说的话,傅审言微微扯了扯唇,不置可否。
梁映真一见他的眼神,那种仿佛长辈对着小辈的宠溺的眼神,就明白他肯定没把刚才的话当一回事,踮起脚尖。
他会意低下头。
她附在他的耳边负气小声说道:“反正,反正你要是比我先死,我就带着你的巨额遗产改嫁给别人。所以你还敢透支自己的身体健康吗?”
他轻轻笑出声,同样低声附在她的耳边低声:“我们有婚前协议,你拿不了我的巨额遗产。”
“……你,你。”
她气得差点没忍住在公共场合翻白眼,用了好大的自制力才忍住,见他唇边笑意不减,气恼地像小孩子一样跺脚:“你就不能注意一点儿吗,我不想当小寡妇。”
小寡妇。
明明是不吉利的三个字,傅审言却勾了下唇,心间一片舒畅。
“好,听你的。”他揽着她的腰,低眸看她,磁性的嗓音含着笑意,“不让你当小寡妇。”
“这才对嘛。”
梁映真绽开笑容,想起他爱说的一个字,有模有样地模仿:“乖。”
两人笑着走去合影的展板前,两旁装饰的是从法国空运回的粉白玫瑰,浪漫又纯真,展板前流水一般地过去了好些人。
“傅总,这位是傅太太吧?”
“是,映真,这是融信基金的曹总。”
梁映真从善如流地称呼:“曹总。”
如此开端的客套和寒暄接连应付几场,傅审言游刃有余,梁映真空档时一直在留意甲板上韩真佩的身影,看了几遍终于在入口见着熟悉的身影。
她扯了下他的袖口,仰起头,傅审言顺势低头。
她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佩佩来了,我去找她说会话,待会回来。”
“去吧。”
她微提了下裙摆,转身朝着韩真佩的方向小快步走过去,韩真佩刚从侍者的托盘里取下一杯酒,当水喝似的一口喝光。
转头见到梁映真,克制着声音眼里闪烁光芒,一边说话一边取出手包里的手机:“你们家三叔家游轮也太美了,我不管这就是我心目中的泰坦尼克号,快跟我自拍!”
“你还带了自拍杆?”梁映真见她掏出一个小东西拉伸延长,乐不可支地笑起来,“你对自拍真是情有独钟。”
“废话?不带自拍杆拍出来脸多大呀,游轮这么漂亮,自拍杆才能尽量多拍一些游轮呀。”
韩真佩毫不在意地一笑,调试着自拍杆的长度:“请注意你的身份,今天你我只是游轮的陪衬好吗?”
“行行行,陪衬。”
两人站在一起对准镜头,韩真佩弯唇用气音说“一二”,身后忽然一道男声说:“三。”
她握住遥控的手下意识就摁下拍照,“咔嚓”一声,两人同时回头,蒋琰朝她们眨眼笑了笑:“不介意我加入吧,拍得怎么样?”
梁映真回以微笑:“蒋先生。”
他从旁边侍者托盘里端起一杯酒,笑道:“叫我蒋琰就行,傅二呢。”
“展板那边呢。”
梁映真伸手朝展板附近指了指,傅审言身形高大挺拔,侧脸轮廓分明,很自然地从人群中一眼看见他的身影。
“我去找他,嫂子和佩佩慢慢玩。”
蒋琰微微颔首,说完这句便抬腿往人潮中心的展板方向去了。
“佩佩,刚才拍的好看吗?”
韩真佩抿着唇,点开手机相册,照片上精致美伦的游轮甲板上两人身后,中间夹着男人半张脸,一只微微弯起的桃花眼和微扬的唇角。
韩真佩捧着手机小声碎碎念:“真讨厌。刚刚这张你和我都照得很好看,都被蒋琰的半个猪头给毁了。”
梁映真笑着说:“没关系,删了咱们再照几张嘛。”
韩真佩闻言又伸长自拍杆,两人开开心心地拍照,中途侍者经过,韩真佩又端了一杯女士酒拿在手中。
游轮甲板上人越来越多,男男女女打扮都很出众,有名气的没名气的艺人来了很多,可说是群星荟萃。不少人在展板处合完影,开始慢慢往拍卖会场的宴会大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