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含着笑意。
他说:“好啊,那我猜猜看,你这么开心却忍着没有说,一定要让我猜, 是不是觉得你梦见的事我知道会开心?”
梁映真忍住剧透的冲动,不给提示,眼睛却好奇地张望起这间之前从未踏足的书房。
房间是浓郁的古典风格,暗色调,左右两边是高高的书墙,陈列了满满两面墙的书,除此之后,另有一面墙边放着不低的文件格子,满满当当。
整个给人的感觉其实有些喘不过气的压抑。
不过和傅审言最初给她的印象很配,她在心里偷摸吐槽。
身后男人停了停,继续说:“所以,你梦见我了,对么?”
梁映真有点泄气,真是没意思一下就猜中了,又有点不可名状的小开心,觉得这是两人心有灵犀的表现。
“对呀。”她点点头,“那你再猜猜我梦见你什么啦?”
“范围太广,猜不到。”
傅审言低笑一声,垂着眼,纤直的睫毛遮住他眼里的情绪,大脑飞速运转,理智分析目前她表现出的情绪还算稳定,至少没有梦见两人在她昏迷前尚未结婚的事实。
理智归理智,心跳却比平时早起去健身时跳动得更为剧烈,甚至担心这个声音会让怀里的人听见,这一次没有梦见,下一次又该如何?
梁映真听见他直接放弃也不气馁,笑笑说:“也是哦。算啦我也不折腾你啦,你还没吃晚餐呢。我直说好了,梦里是你年轻的时候,我看见你在一片草坪里……”
她想起梦境里少年孤独流泪的情景,不知怎的,明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光是看见那个情景也会感同身受地难过。
“我在草坪里做什么?”他不清楚她口中年轻的时候具体是什么年龄,心脏紊乱地怦怦跳动。
她小声地说:“梦见你……在哭。”
傅审言怔住了。
他自然记起那是什么时候,毕竟这辈子对他来说,记事后哭泣仅有那一次。
“你为什么……哭啊……”梁映真更小声地问。
傅审言却不答,淡淡道:“还有没有梦见别的?”
梁映真咬了下唇,大概知道他不想提,哭了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事,也就没有刨根究底地追问,贴在腰际的手掌温度似乎有点高了,她抓起那只手握着,回忆了下:“还有就是梦见我爸爸了,我应该很小只有几岁吧,在家里草坪上玩。”
“别的还有没有?”
“没有了。”
说完她叹了长长的一口气,遗憾没能在梦境里多见到爸爸一会。
傅审言任她握着自己的手掌,紊乱的心跳慢慢平复,头抵住她清瘦的背,呼吸间嗅到她身上沐浴后的淡淡的馨香。
心跳是平复了,心却沉沉地往下坠落,见不到底。
“你怎么确定,是记忆不是梦?”他语气平静,抱着一点明知无用的侥幸,“我不记得自己哭过。”
“我当然找人确认过啊!佩佩都说了,小时候我家里真的养过狗,改天我再回去问一下妈妈,她肯定比佩佩记得清楚。”
侥幸的泡沫破灭。
梁映真的过去,并不只有他一人知道,无法一人掌控全局。
傅审言闭了闭眼,事情脱离掌控的无力感又回来了,他不习惯且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我觉得这是个好征兆,之前半年什么都没记起来呢,你说,这次绑架敲我的脑袋一下是不是算因祸得福呢?医生不是说我轻微脑震荡吗,震荡一下记忆说不定就回来啦!”
她转过身,傅审言抬眸,强压下心头的无力感和躁意,对她微微地笑了:“嗯,因祸得福。”
两人下楼至餐厅用餐,梁映真已经吃过,只是陪着他坐一会,却见他今天格外的沉默。
平时他吃饭同样很少说话,用餐优雅,旁边杯子里的玉米汁明明已经没了,他却没看见似的端起来就喝。
到唇边微仰起头,察觉没有玉米汁,他有些恍惚又放下玻璃杯,也没让人再上一杯。
“怎么了,是不是开会不顺利啊?”她关切地问,总觉得他从书房下来后就心事重重。
傅审言握住筷子的手微顿。
确实没有心情再吃,但为了避免被看出破绽,只能收敛起所有心神,朝她扯了扯唇:“没事,工作上的问题,我会解决的。”
以往表情管理于他而言是驾轻就熟,今日却做得有些艰难,唇角扯出的笑意有点艰涩。
梁映真和他一起生活也有一段时间,还是第一次见他不是万事胸有成竹的样子,猜测应该是很棘手的工作麻烦,晚餐后傅审言回到书房,她一个人回到自己的书房看书,没去打扰他。
以为这晚他可能会在书房忙到很晚,却在进入卧室时见到他穿着睡衣靠坐在床头,手里没有拿书,拍拍身边说:“过来。”
她走过去,被他捉住手腕一把拉下倒进怀里,眼见他就要吻下来,梁映真急急忙忙抬手挡住他:“等等等等,我例假来了……”
“今天不是游了泳么?”他微皱了皱眉。
“从泳池起来去冲洗时刚好来了……”他眉心紧紧皱起,她笑着伸手去抚平,“你够了啊,昨天…昨天才做过,你这个岁数要节制一点儿。”
傅审言勾了下唇,笑意却没达眼底,做不了也没放开她,紧紧抱住感受怀里真实存在的香软和她的气息。
他垂下眼睛,震惊于自己的心虚,他竟然心虚,竟然没底气想通过深入她来给自己探不到底的心一点温暖和保证,证明她还在自己身边。
“怎么了啊……”梁映真被他的不寻常惊到,回抱住男人的背,“公司是不是出了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