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映真大脑一片空白,惊呼刚一出口,便被傅审言堵住了唇。
他刚沐|浴过,气息清新而冷冽,很干净,陌生的气息和微凉的唇面仍然激得她无比清醒,呜|咽着胡乱用手按住他的脸,使足力气往外推。
复健的半年里虽然每天都有力量训练,但仅仅是用作支撑身体,此时她推半天也推不动,想抬腿踢他也被|压得动弹不得。
过了大约半分钟,察觉到身|下的挣|扎,傅审言微抬了抬唇。
“怎么?”
他还有脸问怎么了!
梁映真被气得脸颊通红,又太久没有换气,一被放开就重重喘|气,手终于寻到空隙抬起用手背反复擦湿润的嘴唇,同时拿眼睛忿忿地盯住上方。
傅审言双臂撑在她的身侧,默不作声看她用力将唇擦了一遍又一遍。
看了会,抬手将她的手按到一边,对上她惊恐又警惕的眼睛,他淡淡地说:“再擦嘴要破了。”
见他没有其他动作,梁映真稍稍放下一点心,仍是防备地往后缩了一小截,往后抵住枕头,没法再往后了。
傅审言看着她孩子气的躲避,忽然勾了勾唇:“你不会以为,我们的关系只存在于纸面,不会有夫妻之实吧。”
梁映真嘴唇动了动,正要开口又被他几句堵回去:“我给过你时间了,半年过去,依然没有接受你有丈夫的现实么?”
“可我只见过你——”她停顿了下,在脑中数了数,“只见过六次!算上今天也就七次!”
傅审言很轻地挑了下眉:“记得很清楚。”
“所以啊。”
她微微动了动被按住的手腕,被他松开后,收回来轻揉了揉,小心翼翼地斟词酌句,尽量作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妄图引起他的良心发作。
“哪有见过七次就做这么亲密的事的?你是我丈夫不假,可我失忆了嘛。”
傅审言不为所动,抬起手掌,轻轻拂去她额上凌乱的发丝,而后低眸注视着她:“说吧,你需要准备多久。”
他嗓音低沉磁性,甚至语气说得上温柔,目光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被这样的目光盯住,压力陡然飙升,梁映真默默把“三个月”咽回肚里,磨蹭半晌手举在他眼下,缓缓翘起两根细白的手指。
“两天?”他似是惊讶。
梁映真纠正道:“两个月!”
“不行。”他一口回绝。
“那就一个月!”
傅审言欣赏了会她讨价还价时愈发明亮的眼睛,才回道:“迟早的事,你没必要这样抗拒,浪费彼此精力。一个月不可能,我给你三天。”
说完他微抬起身要离开。
什么?三天是开玩笑的吗?
梁映真情急之下,伸手握住他正欲离开的手臂,脱口道:“三天才不可能呢!和现在做有什么区别?”
“说得也是。”
他重新低下头。
“………………”
梁映真没办法了,扭头边躲边急急出声:“半个月,半个月行吗,算我求你啦!”
“一周。”
傅审言直起身,垂下眼睥睨着下方,长居上位的威压隐隐环绕。
“你……你最好说话算话!”
梁映真悲愤地用力捏住软被一角,他刚往上要起身便伸手将他往后一推,裹着被子翻到另一侧,谈判失败心情不美丽,怎么会有这么斤斤计较的男人?
傅审言看一眼床上背对自己的细瘦背脊,起身理了理睡衣,转身出了卧室。
他不是圣人,被撩起火来又无处泄发,眼下没有丁点睡意,便上到四楼的书房处理公务。
卧室门“咔哒”一声合上,梁映真的耳朵悄悄竖起。
房间隔音太好,夜里一点声响也听不见。
卧室重回安静,刚才那一番闹腾,身上出了些汗,房间冷气充足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点冷意。
她掀被下床,踩着拖鞋去把温度往上调了点,又回到床上拉高被子到肩窝那儿,看着天花板心情很复杂,耳边仿佛有上了发条的闹钟在嘀嗒嘀嗒地响。
七天七天七天七天……
七天后怎么办啊,闭眼上吗?
她不禁伸手把睡裙往上又提了一截。
这一晚便在纠结中磨到凌晨才困极睡去,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还是被床头的手机铃声叫醒的。
一只手从被子里探出,顺着铃声四处乱摸,摸了好一会才摸到,接通后放到耳边的枕头上,仍旧闭着眼睛,带着疲倦的鼻音,轻轻地:“嗯?”
“你还没起床,都十一点啦?哎我就说问问你有没有按时吃早饭,果不其然,小傅也不管管。”
赵卓丽碎碎念的声音忽然一顿,片刻后声音带着迟疑重新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