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堇歆于心间默念着他的名字,她在想,他是不是专程进宫来勾.引她的?毕竟她之前已然问过宋飞雪一回话,也许宋家觉得她对宋云修仍有旧情。
因此宋云修来赌一把,万一她又看上他了,岂不是就能被封为当朝国父。
不,不对。
魏堇歆很快否决了这个打算,她要让他做最低贱的侍人,夜夜替她暖床,最好再怀上她的一个孩子,然而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升他的位份。
魏堇歆想象着宋云修大着肚子哭哭啼啼的模样,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就是应该如此,让他怀上她的孩子,一辈子也挣不开她的烙印。
魏堇歆的神色逐渐晦暗幽冷起来,她已经碰过宋云修的承欢之处了,干净又温暖。
宋云修的这场酣眠持续了一个多时辰,魏堇歆一直坐在能直视到他的地方批折子,下午太阳正盛时,她见宋云修忽然抖了下身子,然后下意识夹紧了双腿,跟着就醒了过来。
魏堇歆已经有些习惯他这些动作了,想必是怕他的月事带兜不住他的月事,又弄脏在他床上。
于是魏堇歆对他道:“无妨,朕刚刚给你翻看过,还好着。”
宋云修吞咽了一下,连忙战战兢兢地从魏堇歆的床上起来。
“谢陛下。”他的声音很小,在接受了陛下已经给他洗过了一回月事之后,他强作淡然地也接受了陛下的翻看。
不就是被看了看,摸了摸,没关系,没关系的。
可是......他让陛下瞧见了他流着血的模样,一定不好看......陛下碰他的时候说不定嫌恶极了......
宋云修难过起来。
“宋云修。”魏堇歆唤他,然后在男人抬起水润的眸子看着她时,她冷然地笑了笑,道,“夜里,就留下罢。”
“什、什么?”宋云修一下子站了起来。
魏堇歆道:“朕让福安送了很多东西过来,够你在鸣鸾殿住很久,月事带也足够。”
默了瞬,她又补充道:“留在这里,与朕睡在一起,你可有异议?”
宋云修眨巴着眼睛,仔细辨认着陛下这句话究竟是真是假。
他没有从陛下眼中瞧见一丝戏谑之意,那便是......
宋云修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
他能和歆儿一起睡了吗?这、这也太羞了。
看着宋云修愈发莫名其妙起来的神色,魏堇歆将脸一沉,“怎么,不愿意?”
“愿意,微臣愿意的。”
宋云修没有什么理由非要拒绝不可,哪怕是陛下想要他,他也一定毫无保留地献上自己。
“你放心。”魏堇歆看着他那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心头一阵来气,“朕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不会有人知道的。”
“是......”宋云修应着,不自觉绞起手来。
陛下要睡他了......那他是不是至少应该去沐浴焚香一番,今夜宫里会送双份的兰汤来吗?
宋云修隐隐期待着,又深深地自卑起来。
他是嫁过人的男人了,怎么能侍奉陛下呢?他不干净。
他或许连触碰陛下都不配,他只该在远处看着陛下。
宋云修心里的百转千回,魏堇歆并不知悉,她只看得见宋云修耷拉着眉眼,一副将要被强迫的良家夫男一般,看着就让人来气。
他不愿意便拒绝,还非要答应下来!倒像是她强人所难!
魏堇歆冷哼一声,“朕会让人给你准备一张软榻,太傅不必将不情不愿的模样摆在脸上。”
宋云修一怔,又应了声“是”,心口却失落起来。
原来是这样,陛下就是担心,会有刺客来宫里罢?
陛下真是仁德,明明那么讨厌他,还肯收留他在鸣鸾殿。他都忘了自己身上还不干净,后背还疼得厉害,他总不能拿这副模样去侍奉陛下。
陛下根本就没有想要他,他总是自作多情。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坐着,可宋云修心潮起伏,胸口的朱痣竟暗暗作痒起来。
宋云修本下意识想要去摸揉一番,又想到陛下就在他面前,生生忍住了,只是这回的痒还连带着背上,让宋云修浑身不适起来。
他暗暗握紧了手,眸子却愈发水润了,耳根处的温度灼人。
真是要命,怎么偏在这个时候犯起了瘾,宋云修愈发唾弃起自己来,他明明受了伤,今日方与陛下经历一遭生死,他竟还想着这样的事!
宋云修的不对劲,一分不落地落在魏堇歆眼中。
她见宋云修双拳紧握,似乎是在极力地忍耐着什么,转念想他必定是后背的伤口开始疼了。
下午太医还要过来换一趟药,为保证伤口快速愈合,要换的新药里不会再掺麻沸散,他此刻便是如此难耐,下午岂不是会更疼。
魏堇歆眉心蹙起,宋云修这是替她受的难。
否则现在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理应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