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张龙哪里去了?
刚才张龙还趴在这,一头的血,一动也不能动,怎么打了个架,人就不见了呢?
不可能是闫玉山带走的,杀手门的自顾尚且不暇,不太可能把人带走。
“没有开车。”郑智研究了下周围的车,一辆车头受损的霸道,一辆几近报废的皇冠,都还在呢。
“就算是跑,也跑不了多远,大家到周围的草丛里找找。”王仁立刻下令。
隐杀组的四个人立刻沿着四周找了起来。
他们猜得一点没错,此时此刻的我确实正在草丛里面努力爬着。
我已经明白了,他们两边没有一个好人,无论杀我还是救我,都是为了我手里的三个城区。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不跑还等什么,趁着他们纠缠不休,当然甩开膀子……爬了!
我不是不想跑,可刚才追尾那下实在撞得够狠。你想想吧,我脑袋都撞破挡风玻璃了,鲜血和玻璃渣子满头都是,至少是个重度脑震荡吧,脑子始终昏昏沉沉的,休息半天也没缓解,只能忍着痛苦往黑暗里、草丛里爬了。
我就希望他们打的久点,最好死上几个,双方怒火中烧,谁也不放过谁,各自回去叫人再过来打……不管怎样,把我忘了就行!
可惜事与愿违,他们也就打了五六分钟的样子,那个没骨气的闫玉山竟然跑了,刚才不是挺得意挺狂妄吗,结果跑起来比谁都快,真鸡儿丢人。而我,也才刚爬出去几十米而已,身子正在草丛里努力爬行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张龙,你在这啊!”一声惊呼响起。
我回头一看,是那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周礼。
我没理他,继续往前面爬。
周礼三两步就追上了我,冲我作了个揖,说道:“张龙先生,你受伤不轻啊,干嘛这么吃力呢,我们带你回去治疗下吧。”
“不用,我自己能搞定。”我继续往前面爬。
周礼又追上我,继续作着揖说:“你伤真的不轻,相信我们行吗?”
“没事,我可以的。”
“不,你不可以。”
周礼抓住我的后领,一把将我提了起来,冲着草丛外面喊道:“各位兄弟,不用找了,张龙在这……”
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另外几人果然奔了过来,各自欣喜不已。
“哈哈,果然没跑远啊。”
“费了半天的劲救你,谢谢都不说就想跑?”
“没礼貌啊你……”
我急眼了,想挣脱周礼的手,但是浑身却软绵绵的,使不出来半分力气,可能太过激动,脑子一冲,昏迷过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但在梦中的我始终焦躁不安,我看到了程依依,但怎么都抓不到她,我用力喊她的名字,却不见她回过头来。我意识到这是个梦,却不愿意醒过来,起码在梦里还能见到她。
有些人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并不觉得会有什么;可你一旦失去了她,才知她是你的所有。
再不舍的梦,也有醒过来的时候。
我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房间干净、雅致,一看就是宾馆,没有丝毫家的气息。隐约传来嘈杂之音,房间里竟然还有个麻将桌,几个人正围在一起打麻将,时而碰、吃、胡了,时而哗啦啦响,显然是在洗牌。
有人笑嘻嘻说:“哈哈,这把牌肯定是我赢了。”
有人粗声粗气:“我看也未必吧?”
有人彬彬有礼:“不好意思,小生要吃掉这个二筒了。”
接着,几个人又纷纷骂着:“你他娘的不要偷牌!”
我努力地坐了起来,感觉头还是很疼,一摸,缠了一圈厚厚的绷带。视线一开始有点模糊,但是后来渐渐清晰,没错,是那四个人在打牌,隐杀组的王仁、赵义、周礼和郑智,每次郑智都是被骂的一个,因为他不是换牌就是偷牌,诡诈的很。
我还是落到他们手上了啊。
我用手摸自己口袋,但没找到手机,想起来手机还在那辆老皇冠里,王仁他们肯定不会好心好意地帮我拿回来,想联系莫鱼也联系不上了。
王仁他们把我绑来的目的不用多说,就是想得到我手里的那仨城区,就算现在没有杀我,也是想拉拢我,让我一起对付杀手门呢,这种套路我见多了,我也经常对别人用。
但我现在不想对付杀手门,我只想找到程依依。
闫玉山能联系到老乞丐,我得去问问他。
趁着他们还沉醉在打麻将中,我决定悄悄溜走。他们没绑着我,大概是觉得我没那么快醒来吧。他们的麻将桌就在门口,想要出门就得经过他们,这可是个高难度的活儿啊。
我想了想,假装身子一歪,“骨碌”一声滚下床去。
“砰”的一声重响,王仁他们吓了一跳,纷纷回过头来看我,这才发现我倒在床底下了。
我闭着眼,假装还在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