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顺变啊……”张守望着天空,不知怎的突然就飘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点,打在人的脸上,不疼,但是雨的凉意传到了骨子里头,总是让人忍不住战栗,“劳烦侧妃帮我去告诉殿下一声,我要走了,我给他的那个链子,希望他能够帮我放在言儿的灵柩里一起运回去,有些时候人死了还真的是一了百了,生前事情的真相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我也不想知道,留个念想也是好的。”
舒清冉撇过头去。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不敢直接就放人走,塞了好几个侍卫保护着,暗中也有高手,沿途还给当地的知县打了招呼,生怕再出什么事端。
圣上的圣旨很快就传了下来,大抵的意思是楚琮的府里发生了命案,这件事可大可小,所以暂时革了楚琮的官职,罚他在家面壁思过,这件事交由大理寺接手。
这样的惩罚根本不痛不痒的,只是这到手的人要是交给了大理寺,怕是迟早要跑了,而且大理寺里也不一定就是干干净净的,楚琮倒不怕里面有太子党四皇子党,怕的就是有跟这个假的张梓夕有联系的,正如张守所说的那样,张梓夕一步步走到这里,没有别人帮忙她一个人做不到。
阴雨连绵的天气是冬冬最不喜欢的,一下雨就开始哭,舒清冉无奈,让怜春和知秋去忙活,自己在这抱着孩子哄着,这要是在哭下去,指不定喉咙就要哑了。
楚琮闻声赶过来,把冬冬搂紧了自己的怀里,捏着他的小脸蛋道:“男子汉大丈夫是不可以哭鼻子的,你看看你的样子,像个女孩子一样,以后是要被笑话的。”
舒清冉嗔怪得看了他一眼,“冬冬还那么小,哪里听得懂你说的。”然后轻轻拍着孩子,楚琮一过来孩子倒是不哭了,只是先前哭的太厉害,这会子一直抽噎着停不下来,“可有问出些什么?她们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又有什么目的?”
楚琮摇摇头,“她们嘴硬,我怕她们咬舌自尽只能拿布塞住嘴,如果她们愿意说了就给她们纸笔。虽说没问出什么,但是基本可以确定,她们是大凉国的人。我找人进宫问了,这个张梓夕原本并不是挑选给我的妾,是有人安排她插进来的,人我已经在查是谁了。以我之见,恐怕宫里的细作还没有清干净,我倒是意外,大凉国的细作实在是藏得太深了,让人防不胜防。”
“不是他们藏得太深,而是他们早早就开始运筹帷幄,从张梓夕来看,至少六七年前就已经开始安排了,而到了现在才肯动用张梓夕,说明人家也是隐忍得住,你查不出来,只是因为那些细作没被动用之前,当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这事是一环扣一环的,张梓言在宫里的时候上面还有人,而且品阶不低,说明进宫的时间更长,可能是十年,也可能是二十年,这实在是太可怕了,谁能想到大凉国二十年前就开始安排棋子过来了。”舒清冉道,“还有一点我不明白,你说过大凉国的圣女对于大凉国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张梓言在府里那么长时间,应该能探查出来圣女被关起来了吧?为什么她不想办法把圣女给救出去?难不成是觉得府里守卫森严,她们动不了手?”
“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依照圣女对他们的重要程度,即使是再艰难他们也是要把人给救出去的。我问过看押林苏酒的人,没人接近过那个院子。”
“那当真是奇怪。”
楚琮微微勾着嘴角,似是在自嘲,“还有件更奇怪的事,你想不想知道?”
“何时?”
冬冬眼睛在两个大人之间来回转动,充满了疑惑,这两个大人只顾着自己说话,丝毫不顾及他,于是小孩子一下子又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