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正月出了头。
感觉没过多久,天就渐渐热起来了。
燕归辞身体渐渐好了起来,但是比起以往那副身子,这幅重新活过来的,倒是多了许多毛病。
齐商应已经摄政,成了朝中除长公主以外,唯一一个位高权重之人。
燕归辞虽然借住在他的地方,但其实很少会同他见面,偶尔远远见上一次,便只是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毕竟摄政之后的齐商应意味大不相同,就连帝位上那个都战战兢兢的,行事越发昏聩,更别提其他朝中大臣了。
燕归辞刚从归月楼出来,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巨响,她转头一看,发现有人跪在车马跟前,战战兢兢地打着哆嗦。
“前面什么情况?”站在燕归辞身边的人问了一句。
燕归辞便打发了喻霜前去问情况——这段时间以来,燕归辞让闻颠做别的事情去了,身边就剩一个喻霜和听奴。
但听奴也会被燕归辞打发去做别的事情,跟着她时间最长的反倒成了喻霜。
喻霜立即上前,将情况问清楚了,过会儿再回来时,连忙带着古怪:“是北齐的皇帝。”
听见这几个字,燕归辞同她身边的人同时挑了挑眉,接着又同时嘲讽地出声。
“怎么,又有人冲撞了他?”燕归辞身边的老者问道,“咱们这位皇上啊,近来行事当真是越发荒唐了。就好像生怕旁人找不里头,逼他禅位一样。”
燕归辞笑了笑:“老爷子说的是。”
正说着,前面就传来了一道细弱的哭声。
燕归辞本来是不打算管这种事的,几乎是下意识就要走,毕竟这与她要做的事情本来就没有半点利益。
但她身边的老者却一把按住了她的肩,笑吟吟道:“小阁主想重建出云阁,这说不定就是个机会。”
燕归辞垂着眼轻轻笑:“怎么说?”
那老者撩着胡须,意味深长道:“咱们皇上行事虽然荒唐,但就我所知,他手上握着一条生意线……这还是当初从东梁女皇手上分下来的。他为了保命,一直将这条线握在自己手上,不然长公主早容不下他了。”
“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燕归辞平静地笑了起来,“您可不要诓骗我。”
皇帝手上有没有握着什么线索燕归辞不知道,但眼前这人必然是想她做诱饵试探。
老者便又真诚地笑道:“怎么会骗你?是不是真,小阁主一探便知。”
燕归辞没说话转头看向喻霜,喻霜凝神想了片刻之后,轻轻摇了摇头。
燕归辞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就连当初文绉明同齐华兰勾结时,也不知道皇帝手中有没有这条线。
但是……
燕归辞沉默片刻后,平静地笑了起来:“老爷子说的是,是不是真的,不如先试一试。”
说罢,她接过喻霜手中递来的幕篱,往头上一戴,遮住了本来的面容,随即往前走去。
那边因为有人冲撞了小皇帝的马车,小皇帝大约是心情不好,顿时怒不可遏,指使了人对冲撞他的那人又踢又打。
被打的那个是个书生,正是齐商应打算收买了朝中那股清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