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燕归辞问,钟衍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就说了实话:“确实是我们,殿下想知道什么?”
听到这样的回答,容遇似乎半点都不意外。
他笑吟吟地在一旁坐下,道:“我们交换信息如何?毕竟大家都是为了老师,那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钟衍没出声,而是垂眸想了想。
容遇作为太子,对齐太师也十分尊敬,这件事在朝中都不是什么秘密。既然如此,他自然不会为了自毁身份套他的话。
何况……
钟衍抬起头看向容遇,低声问道:“老师走时可曾痛苦?”
“不曾。”容遇没有追问,顺着钟衍的话道,“十分平静,只是没能见到二位师兄,有些遗憾。”
闻言,钟衍就苦笑了一声:“是吗?”
接下来又是好一阵沉默。
燕归辞默默走回容遇身边,刚寻了一凳子坐下,容遇就抓过她的手,看了看她食指上的伤口。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被刀片割破的手指,就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只剩一点浅浅的白色痕迹。
容遇心里一惊,不动声色地拿余光看了燕归辞一眼,忽然想起,回来这么多天,燕归辞之前刮骨疗毒时,手臂那么深的一条口之,就这会儿的功夫,好似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样想着,容遇眼眸就沉了沉,抓着燕归辞的手也稍微用了些力气。
燕归辞皱了皱眉,莫名其妙看了容遇一眼,然后把手抽了出来。
这会儿钟衍开口了:“我们确实查到不少事情,同舟之所以会受伤,也正是因为查到了不该查的事,叫京城里的人知道了。”
当时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钟衍没说,但看柳同舟的伤势,就知道必定是十分凶险。
钟衍又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道:“殿下查到多少?”
容遇也没怀疑,将自己查到的事情,包括见到方民安,并且已经将人送离冈州的事情一并说了,也说了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唯独隐瞒了方民安手书的事。
钟衍听后只轻轻一点头,道:“殿下若是不忙,就等等吧,等人到了,臣再告诉殿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燕归辞不知道还有谁要来,茫然地跟着一道等。
就这样相顾无言地等了好一阵子,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刻意放低的脚步声,紧跟着屋门就被敲门了。
钟衍正襟危坐,道:“进来。”
燕归辞和容遇一转头,就见齐商应推门而来,压低了声音道:“老师,你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
话音未落,他忽然发现屋里还有别人,下意识一愣,然后脸上就多了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
几双眼睛互相对视了好一会儿,他才将方才的话说完:“……目。不是,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推门进来的人正是齐商应……哦不,此时应该称呼他为燕漓。
他不知道刚去了哪里,穿着一件青绿色的对襟齐腰襦裙,打扮得花枝招展,比燕归辞这个真姑娘还要精致。
这是燕归辞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齐商应的女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默默看了自己一眼。
容遇倒是镇定,笑道:“师侄,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