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梨落和燕归辞进了殿,一抬眼就看见云思回死皮赖脸地抱着容玦的腰,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撒娇。
“阿爹,”云思回朝她们一撇,随即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女儿长这么大,就喜欢这么一个人,您要是宰了她,女儿的心就好痛,痛到不能呼吸……”
燕归辞:“……”
这戏演得忒假了,容玦能信才有鬼!
然而容玦真信了,抱着云思回就要传太医。
梨落见怪不怪,燕归辞表示大开眼界,没见过宠女儿把他自己宠成一个傻子的。
她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平平静静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
又闹了一会儿,父女两个各自妥协一步,说白了还是容玦妥协的——他这辈子就在乎两个女人,一个是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云间月,一个是从小疼到大的小女儿云思回。
在这个两个人跟前,他的底线就是毫无底线。
容玦让步,云思回也不闹了,招手叫燕归辞上得前去,道:“我父亲是来找你的。”
这倒是叫燕归辞愣了一下,忙装出一片惶恐来,哆嗦着跪下给容玦请安。
面对的人只要不是云思回或者是云间月,容玦整个人的气质就变了。
哪怕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坐在哪里,垂眸轻轻叫人一撇,那眼神就如同刀一样,好似能一点一点挖开对方皮肉,看穿对方究竟在想什么。
容玦淡淡将燕归辞一撇,眼中不见半点感情:“行了,你也别在本君跟前装,小丫头片子,本君不至于叫你骗了过去。”
燕归辞没动,以额头点在手背上,跪着一句话都没说。
容玦也没让她起来,就这样道:“有人上折子弹劾你父亲,说他功高盖主,意图谋反,你如何说。”
燕归辞一愣,惊讶地不是有人弹劾燕南山,而是容玦为何要将这种事情告诉她?
她眼珠转了转,脑海迅速搜索着各种可能性,琢磨着如何回答才是正确的。
云思回眸光一撇,随即装作若无其事地从果盘里摸过一个橘子来开始剥皮,淡淡道:“父亲你糊涂了吧?你问她又有什么何用?她就一个小书童,能知道什么?”
不待两人说话,她又道:“再说了,燕南山不是你自己的手下?与其问归辞如何想,你还不如去查查究竟是谁在背后生事儿。”
燕归辞一顿,抬起头错愕地看向云思回。
云思回往嘴里塞了一瓣儿橘子,抽空对她眨了眨眼。
容玦皱眉,对女儿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事情表示不耻:“没问你,闭嘴!”
云思回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被云思回方才那么一番提醒,燕归辞也反应过来了,她抬起头直视容玦的双眼,谦卑道:“凤君明鉴,父亲不是那种人。”
容玦眉一挑:“哦?”
燕归辞又道:“臣女这样说,凤君或许会觉得臣女包藏祸心,可臣女或许知道哪些折子来源何处。”
容玦脸上没什么表情,抱着手轻飘飘地将人一撇,道:“既是如此,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