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玦在旁边看得十分惋惜。
丝毫不见动容,甚至还在小温夫人一头撞向墙壁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生怕那迸出来的脑浆和鲜血,沾染他的衣摆。
温太师对他这位续弦,当真是用了心思的,如今她死了,他本人几乎是哭断了肠,整个人几经奔溃。
神奇的是,就算他一副马上就要跟着一道去了的模样,却也没有真跟着去了。
等他伤心够了,他忽然想起害他落到这般田地的人是谁,用一种几乎是凶狠地姿态扑向容玦,决绝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找容玦拼命。
可惜,他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哪里是容玦的对手?
不然当初,也不会轻而易举地就让容玦拎起来摔在了地上。
“我要杀了你——容玦,我要杀了你!”牢门被重新锁上,温太师隔着一道围栏,努力伸长了手,可就是够不着容玦,甚至将脸都挤变形了。
他崩溃的眼泪和鼻涕还挂着脸上,凶狠得如同一只笼中困兽:“我要杀了你……你把湘儿还给我。她什么都不知道,都不懂,你有什么冲我来就好……”
说着说着,他眼泪又流了下来,渐渐的站不住,顺着围栏滑到在地上,伤心欲绝,心如死灰。
容玦一言不发,居高临下地睥睨了他一眼,随即一撩衣摆,蹲在了温太师够不着的地方。
他噙着冷笑,道:“我很好奇,你原配夫人死时,可也曾这样哭过?”
听到这话的瞬间,本来还心如死灰的人猛地转过头,惊愕地看着容玦。
容玦在衣袖里掏了掏,掏出那张小温夫人死前写的手书:“听说你原配夫人是病死的?本侯让人问了你府中下人,下人说她本来身子康健,很少着凉,可吃了你让大夫开的补药之后,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说话的同时,容玦一直在观察温太师的表情,见惊愕从他眼中一闪而过,随即取而代之的是镇定。
容玦继续道:“之后你就娶了你原配夫人的妹妹。本侯就想啊,是不是你们夫妻苟且害死了原配夫人?”
温太师忽然暴跳如雷,跳起来指着容玦鼻子大骂:“你还是不是人?内子已经被你害死,她死后还要被你构陷!容玦,你就不怕以后报应落到云间月和你孩子身上?”
提到云间月和一双儿女,容玦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杀意。
但那杀意来得快,去得也快,甚至都没在眼中留下什么痕迹。
他也站起身,同愤怒之中的温太师对视了一眼,慢腾腾地往他心窝子里戳刀子:“你当她为什么一心寻死?真是被本侯逼死的?你自己做过什么,还真以为无踪迹可寻?”
这话加上小温夫人的手书,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温太师方才就已经差不多猜到了,可就是不肯承认,如今被容玦说出来,他只觉心口被破开了一个洞,凉嗖嗖的。
容玦还不肯放过他,瞥了眼手书,嘴角一提,讽刺道:“她说嫁给你她曾经良心难安,日日夜夜都会梦见去世的姐姐,后来她渐渐迷失,却听见你醉酒胡言,透露了一点她姐姐死去时的真相,她才猛然惊醒……”
温太师猛地后退一步,满是震惊:“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会知道呢?我瞒得那样紧,她怎么可能知道呢……”
容玦继续道:“她恨透了你,那日在你府上那样磕头求情,不是因为想与你共死,是想在借此告发你谋害发妻,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