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司离早就收起了脸上的冷淡之色,面无表情地将汝王一扫,半句话都不曾说。
甚至还气定神闲地端过酒盏,仔细尝了尝尚食局自己酿造的葡萄酒。
定王坐在稍微远些的地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好似看见了当年云夜阑造反的时候。
他瞳孔缩了一下,有些紧张地看着汝王:“五皇兄……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冷汗从他额角冒出,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别的原因。
汝王将他一扫,不大看得上这废物弟弟:“七弟,皇兄今日要是坐了那位置,改明也分你一半坐坐。”
定王可没这想法,他小心翼翼地看向云司离,希望这个大梁的皇帝能给些反应。
但云司离就跟老僧入定了一般,对周围发生的这一切充耳不闻。
“五皇兄,今日是皇祖母寿辰,你不要胡闹了。”定王苦口婆心地劝道,“有什么误会,等会再说不行吗?”
汝王似乎听了一个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云司离不接话,让他觉得自己很没面子,但所有情绪都被他压在心里,没有挂在脸上。
他不管云司离,转向定王,温温和和道:“皇兄的好七弟,咱们都是父皇的孩子。既然如此,那大家都有机会去那位置上坐坐!如今大皇兄不想要那位置,我想要,争一争又如何?”
定王只觉得他疯了,才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大家虽然都是先帝的孩子没错,可谁不知道云司离身后是宁国公府,是孝端纯德皇后和先帝的嫡子?
他们都是庶子,庶子也配同嫡子争吗?
定王神色复杂地看着汝王,片刻后将目光转向太皇太后,没在说话。
太皇太后也没说话,她眼底的神色看起来有些讽刺,又像是在说汝王不自量力,还带着一点无奈。
这时,有朝臣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直视汝王,骂道:“你这是乱臣贼子的作为,算什么先帝的孩子!皇上,臣以为此等乱臣贼子,就该当场绞杀!”
云司离一顿,半响才慢腾腾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目光一撇,斜了汝王一眼。
汝王冷笑一声,开口时,声音依旧温和:“乱臣贼子?温太傅,本王若是乱臣贼子,那他云司离自然也是乱臣贼子!”
温太傅被他气得手指都在哆嗦:“你……你简直胡说八道!皇上还未当皇上时,他是先帝亲封的太子,未来的储君,同你可不能相提并论!”
“储君?”汝王哈哈哈一笑,表情隐隐有些癫狂,“他不过是仗着自己有个好出生罢了!若他母后不是宋宁音,外祖不是宁国公,他又算什么?只怕还不如本王!”
所以,投胎也是个运气。
温太傅动了动嘴,刚要说话,就听汝王继续道:“明明父皇在时,我也是备选,我也能当太子,做皇帝……若不是、若不是你突然回来,现在坐在那里的人就是我!”
他疯了一样,大吼:“你既然无心皇位,那时候就该装死继续躲在外面,还回来做什么!?”
他一声一声质问,终于换来了云司离一个正眼。
只见高座上,身穿玄色龙袍,头戴十二冕旒的帝王漠不关心地抬起头,眼神平静。
他道:“五弟,你就这么想要这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