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月开始垂帘听政。
她坐在云司离的龙椅后面,隔着一道厚重的帘子,旁人看不清她在做什么,她也看不见外面的大臣,但能听见他们说话。
除去几个亲自将云间月请来的大臣、张庭烨和沈书群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脸茫然。
温太师上前一步,直言道:“今日大朝会,为何镇国长公主会在这里?”
张庭烨和沈书群对视一眼,都没说话,又各自恢复如常,沉默着。
云司离目光一撇,不咸不淡地将他一扫,道:“朕要她坐在这里。”
帘子里面,云间月懒洋洋地靠着软榻,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撑着额角,静静地看着外面那群大臣。
连镜伺候在她身侧,有些担心,低声同云间月道:“奴婢还是觉得这样不妥,应该一步一步来。”
云间月没说话,随手拿过案几上的一道折子,漫不经心地翻着:“我倒是想一步一步来,只是后宫那位不允许。”
太皇太后无时无刻不在伺机而动。
她怕自己稍微晚一步,就会被对方抢占了先机,所以不得不提前下手。
主仆二人低语间,外头温太师听了云司离的话,满脸惊惧:“皇上,这……这恐怕不妥!虽我朝开朝就有垂帘听政一说,可垂帘的人必然是太后之类德高望重之辈。长公主她……实在是不妥,皇上三思啊!”
他话音刚刚落下,其他大臣也一道跪下了:“皇上三思!”
言外之意是,云间月身份不够,根本就不配出现在这大殿之上。
帘内听见这话的云间月轻轻一笑,自嘴角滑过一抹冷笑。
果然,下一刻就听云司离温温和和地问道:“几位的意思,是要朕现在去慈宁宫将太皇太后请来?”
几位?
温太师心里犯嘀咕,下意识回头往身后一扫,才发现跪下来的人其实也只有一半。
连德高望重的张庭烨和沈书群都不曾跪下。
温太师惊诧地看着身边的人,道:“师太傅,你这是为何不跪?”
师太傅咳了一声,矜持地对温太师笑了笑:“昨日情况比较急,不曾来得及告知诸位大人一声,请长公主垂帘听政,确实是本官带的头。”
温太师一愣,猛地转头看向张庭烨和沈书群:“你们俩也没意见?”
张庭烨还是那副死样子,淡淡道:“皇上自有皇上的安排,臣等听皇上的意思便是。”
沈书群还算温和,踱着步子去将温太师搀扶起来:“太师大人同公主接触不多,可能不知道。可臣以为,公主虽比不上皇上,可治国之才,还是有的。”
帘子后面的云间月听沈书群这一通闭眼吹,险些笑出声来。
她有个屁的治国之才。
但怎么说也是自己人,云间月不好不给面子,于是出声道:“诸位大人不必紧张,本宫也只是听一听而已,最后拿主意还是皇上。”
话落,她又自嘲地笑道:“本宫一个弱女子,懂得不多,听听就罢了,朝政可不敢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