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月知道容玦什么身份,觉得他当时同张庭烨说这话,就是在扯淡!
但她没出声,听张庭烨继续道:“他还说无论是定王还是汝王登基,到时候都只会沦为太皇太后的傀儡。太皇太后野心不小,若是垂帘听政也就罢了。若是别的,只怕这大梁江山真要改名换姓了。”
旁的云间月没听出来,但从张庭烨这话里,她能想象到容玦当是的表情。
他是借此向她表达,他永远不会打那位置的主意。
云间月没觉得高兴,反倒觉得心情沉重。
半响后,她才低声问道:“他是不是还说了什么?”
张庭烨点点头,至今想起容玦当时说过的话,还是觉得有些惊世骇俗。
但他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内阁首辅,什么惊涛骇浪没见过?也不在乎这些。
他道:“侯爷让臣等在皇上禅位时,力排众议助您登基!”
摆弄佛珠的沈书群顿了一下,终是没忍住仰头看了云间月一眼。
发现一向平静的镇国长公主脸上出现了一点茫然,随后茫然褪去,变成了一种介于愤怒和震惊之间的情绪。
好半响,她才冷漠吐出两个字:“荒唐!”
“臣也觉得荒唐,但这就是侯爷的意思。”张庭烨镇定道,“但对臣来说,大梁谁做皇帝,都没差。”
云间月道:“太皇太后登基,大梁改名换姓。难道本宫就不是了?亏他说得出口。”
张庭烨直言不讳:“您虽不姓云,可钦定侯本该姓云。”
云间月方才已经知道她是太皇太后的人了,此刻也不觉得惊讶,只不耐烦地冷哼了一声。
这时,沈书群将佛珠摆弄好了。
他盯着那些佛珠看了半响,终于确定了一件事:“这上面刻的应该是药方。”
“药方?”云间月先是一愣,随即扑倒桌边,“是什么药方?”
沈书群听出她语气里饱含期待,也知道她在期待什么,但还是没忍住泼冷水:“一共一百零八颗,每一颗上面都刻着一道药方,一共一百零八道。恕臣不曾学过医,只认出几种药材,并不知道这些药方是做什么的。”
随着沈书群的话,云间月一颗心又沉到了谷底。
沈书群想了想,道:“臣可以替公主将上面的字换成大梁文抄录下来,到时候公主不妨寻懂医的人看看。只是,这项工程有些大,不知公主可否等得。”
“等得等得!”云间月双眼又亮了,连连点头,“有劳沈大人!”
半个时辰后,云间月重新回了寝殿。
殿中伺候的人除了忠义,就再没其他人。
忠义见了她进来,连忙起身过来见礼。
云间月摆摆手:“你先下去,我同皇兄说两句话。”
忠义退下后,云间月走到云司离榻前,低声道:“皇兄,方才沈大人说那佛珠上刻的是药方,一共一百零八道。”
云司离就像睡着了一样,无动于衷。
但云间月却看见他手指抽了抽。
“等沈大人将药方抄录下来了我再请温如诲看,或许能找到解药。”云间月替他拉了拉被子,低声道,“皇兄,别在糟蹋师父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