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云间月进了行云阁之后,也没去寻宋老夫人,只是问了情况之后,去了离宋老夫人最近的雅间。
进去后,她就打发小二离去,给了封口费不许来打扰。
连镜扶着云间月在屋里转来转去,道:“奴婢头一回觉得这行云阁的膈音未免太好了些。”
云间月没出声,径直走到靠向宋老夫人所在的那间雅间的墙壁,伸出手一寸一寸在墙上摸着。
因为之前就吩咐过,对方必然用了手段在墙上留下了什么,她方便偷听的痕迹。
果然,她摸了一会儿,摸到了一处不一样的地方。
她试了试才发现,墙壁上有块木板是可以活动的,轻轻一推,就向窗户一样推开了一道缝隙。
连镜看得叹为观止,刚要开口,就被云间月手疾眼快地捂住了嘴。
后者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阴司的人怕被发现,墙上留下的缝隙不大,但能听见声音。
而因为房里摆设的关系,宋老夫人他们所在的雅间里,摆着屏风,所以他们也不能发现墙上多了一道缝隙。
云间月自然也就没办法得知屋里的两人在做什么,只能听见声音。
她听宋老夫人道:“这都过了多久,你怎么还放不下之前的事?”
顾岑的语气似乎有些愤愤不平:“这一口我这辈子都咽不下去!”
宋老夫人叹道:“那又能如何?我已经变成这幅模样了,孩子们都已成家,你难道还要我跟你走?说不出去也不怕闹笑话。”
旁侧偷听的连镜嘴张成“o”形,惊恐地看着云间月,表情里都是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惊讶。
云间月拧着眉,眼底全是“原来如此”的了然。
那边屋里,顾岑情绪十分激动:“只要你一句话,我现在就带你走!”
“我为何要跟你走?”宋老夫人看智障一样看了他好几眼,“我儿孙满堂,子孙孝顺,老宋待我如初,我若撇去这些跟你走,我便是将脑袋扔地上狠狠踩了几脚。我是年纪大了,但我还没傻。”
顾岑不服气,霍地站了起来,情绪激动:“可是你当初本该要嫁的人是我!”
宋老夫人从始至终都很平静,她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并不会因为顾岑一两句就真什么都不要了。
她不是傻子。
若不是为着云间月,此番她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宋老夫人往下压了压手,示意顾岑坐下来说,“你只是因为输给了老宋,不甘心罢了。”
顾岑下意识就要反驳,宋老夫人却抬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你也别全怪阿鸾,若非你自己默许,哪怕只是拦她一下,眼下也不会变成这样。”
听了这些话,顾岑似是有些颓废,看着宋老夫人的眼里全是绝望:“当真毫无转圜的余地?”
宋老夫人摇头:“没有。我心里除了老宋,便是宋家,再放不下别的。”
顾岑颓废地垂下头,苦笑一笑:“我就知道你愿意坐在这里同我说话,为的不是以前那些情分……你也是为了那些事情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