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咬着唇,坚定地看向太皇太后:“娘娘……清书一直陪着您,一直努力死在娘娘之后,不会扔下您一人的。”
太皇太后移开眼,眼底的悲凉好似要从眼中溢出来似的,除了张嬷嬷,旁人倒是不敢信了。
早在天黑之前,京兆府尹遍寻云司离不见,便回了京兆衙门。
那时已晚,京兆府尹下衙准备回府陪妻女用膳,不成想他刚刚出了衙门,就撞上卫国公府的轿子。
卫国公一把年纪,哭天喊地,也不要脸,当着京兆府衙门所有当值的衙役,抱着京兆府尹大人的腿说要报案,不许他走,还要他去抓人!
当时虽是晚膳十分,但街上仍是人来人往,何况卫国公还是扛着一棺材出现的。
京兆府尹被卫国公的不要脸吓到了,当即叫人开棺查验,这才发现棺材里趟的是他那纨绔独子卫延。
尸体还新鲜着,看起来刚死没多久。
好歹卫国公爷也算皇亲国戚,京兆府尹不敢耽搁,将人劝进衙门,好吃好喝地供着,他自己晚膳也不敢吃了,匆匆去了皇宫。
好在云司离已经入宫,他将此事一说,后者表情比他还凝重。
原是想私底下将这件事按下去,但奈何卫国公这傻帽抬着棺材去京兆府衙门告状,闹得满城皆知。
关键是还不等他们想出法子,太后就召见了云司离。
走前云司离叫京兆府尹按兵不动,先与京兆府尹周旋一番,但他刚回到衙门,午间报案的常御史又差人送了字画来,说是在常游寝房里寻见的。
字是娟秀的瘦金体,少了笔锋的凛冽,显得畏手畏脚起来。
画上全是一个人——镇国长公主。各种各样的神情、姿态都有,叫人眼花。
常游的尸体还在京兆府衙门停着,京兆府尹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严重,连忙遣人去宫中问话。
这一来而去的耽搁,太皇太后已经同云司离闹了不快,也有人钻空子,假传了圣旨。
等云间月去了京兆衙门,云司离才知道有人借他的口,说了不该说的话。
至于这人是谁,不用想也知道。
云司离怒不可遏,再一次去了慈宁宫,这次却是连两句话都没说完,他就摔杯离去。
从慈宁宫离开,云司离就坐不住要连夜出宫。
颜回补觉刚刚醒来,整个人精神的很。
他站在廊下不紧不慢地按住忠义给他递披风的手,接过来往自己身上一搭,道:“左不过人已经去了京兆府,你再去又有什么意思?再则,那日在行云阁所有人都看见她动手,你再去就是护短包庇。”
颜回将带子系好,一抬头,侧眸将人一看,眼角就好似染了不正经的笑意:“回头不用慈宁宫那位动嘴,百官自会请命,到那时你是要继续护着,还是把人送出去?”
云司离脸色不善:“怎么,他们还想再逼朕不成!?”
颜回怕冷似的将手揣在衣袖里,哆嗦道:“那可难说……你要真担心,不如查查小月儿的画像是怎么落到常游手上的。行了,回去吧,我替你去一趟京兆衙门,当了这奸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