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哄哄的人群,仿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云间月怔了一下,随即抬眼看去,隔着长长的帘子,她看不清站在自己跟前的人,只看见一个熟悉的轮廓,以及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梅花香。
“怎么不等我就自己出门了?”站在她跟前的人将她往前一拉,她瞬间贴到了他身上,“方才不是答应得好好的,让你出门就叫人来寻我?”
来人身上的梅花香让云间月觉得安心,可他说话时,语气里那故意带着的柔情,却无端叫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云间月抖了两下,就能抖落一身。
她满脸迷惑,实在不知容玦搁这里演什么戏。
云间月沉默半响,刚要将自己头上的幕篱扯下来,就被看穿意图的容玦按住了她的双手:“别扯……乖一点。我家相思模样生得好,这里人又多,我若不好好藏着,指不定又被什么阿猫阿狗惦记了去!”
云间月脸一沉,当即反应过来,方才那些话,容玦全知道了。
她咬咬牙,越发想将那常游一口咬死的心都有了!
“你又发什么疯?”云间月没好气地将人推开些,“我同常游什么都没有,是他在乱造谣本宫!昨日在行云阁,分明是他……”
容玦一把按住她的手,轻轻一拍,安慰道:“别多心,我没误会。钦定侯府的云也是白的,不是绿的。”
除去他说话时,语气比较恶心人外,其他的倒也正常,不像是发疯的样子。
云间月松了口气,什么都不担心,就担心等会他控制不住脾气,胡乱发火。
这里人多势众,回头要是传出什么闲话,只怕要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她自己一身骂名,早就洗不干净。也不在乎这里,但她在乎容玦。
他本来就是干干净净的一个人,就算再被病痛折磨,他也该是干干净净的重新回到战场上!
她的将军,不该被京城这些污名缠上。
“算了,”云间月抓着容玦的衣袖,不在搭理周围那些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明日你我大婚,别被影响了心情。”
说罢,她牵着容玦就要离去。
看热闹的人仍然挡着不肯走,但他们的视线大多没在集中在云间月身上,而是眼巴巴地看着容玦,目光之中充满了同情。
方才云间月与容玦说话时,并未避着他们,两人说了什么,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觉得钦定侯是个冤大头,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云间月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与朱承砚在一起时,与容玦之间不干不净。同容玦有了婚约,又跟都察院常御史之子常游纠缠不清。
大梁的镇国长公主,可不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男人们替容玦不值,觉得他应该找个家世清白的姑娘。
姑娘们越发着迷,迷恋着钦定侯那张清冷肃杀又多情的脸,还沉迷他对喜欢之人的深情!
这谁顶得住?
挡在云间月眼前的是几个姑娘,紧紧盯着容玦,恨不得贴他身上去。
云间月表情被幕篱着,看不清楚,但语气绝对谈不上多好:“滚开!”
姑娘们不滚,依旧盯着容玦看。
容玦眉心一蹙,凤眼里全是冷意,清冽的眸光一转,如刀似的,叫人触目惊心,不敢直视。
更何况,他眼底还泛着不详的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