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月点点头,客气道:“劳烦。”
之前同温如诲有利益牵扯,云间月对他不怎么客气。
如今没了利益牵扯,他常驻宁国公府,眼下还救了端康和她孩子的命,于情于理,云间月对他的态度都变得客气起来。
温如诲脱了云间月的鞋袜,小心翼翼的抓着她的腿抬起来搭在自己膝盖上,又将裙摆撩至膝盖,挽起裤腿,发现她右腿的脚踝肿的老高!
温如诲眸光一沉,语气不由严厉了些:“伤的这样重,还四处瞎跑,我看你是不想要你这腿了!”
医者仁心,温如诲作为一个不怎么合格的大夫,但对待病人还是挺负责的。
他一时忘了云间月的身份,训斥的话难免就重了些:“既然不想要了,那就切了吧!”
云间月听得好笑,撑着下巴,挑着唇角,往自己脚踝上看了一眼,不甚在意:“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没断就成。”
温如诲心思的一动,仰头看了她一眼,拧眉道:“我见你娇生惯养,能受什么重伤?”
说话间,温如诲从怀里掏出一小罐的药膏,挖出一些在手心捂热了,才双手按在云间月肿起来的脚踝上。
“你这辈子都想不到。”云间月嘴角含着笑意,目光却飘得有些远,“我都不敢回想。”
平心而论,云间月只要不横眉冷目,表情柔和下来,那双桃花眼里的秋水就多情得不像话。
她本身就长得好看,在加上身份尊贵,气质都是自小培养,丢在人群里便是鹤立鸡群,只看脸的话,第一眼就叫人觉得赏心悦目。
温如诲一时被她嘴角的笑意晃了眼。
他连忙垂下头,专心替她推着脚踝上的淤血:“有些疼,你忍着些!”
一开始确实有些疼,云间月忍不住直皱眉。但这点疼痛还不至于让她放在心上,皱皱眉也就过去了。
到最后,随着温如诲的指法,淤血渐渐消散,舒适感自脚踝上传来,云间月没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温如诲先是一愣,随即没忍住笑了:“前几日出门,听那些人说镇国长公主如何如何。如今看来,其实也是个普通人。”
云间月莫名其妙:“我本来也是个普通人。”
有血有肉,有仇有恨。
温如诲只是笑,没说话。
仔细替云间月将脚踝上的淤血揉开后,他刚要帮她将鞋袜重新穿上时,云间月却忽然将脚收回去,藏进了衣摆里。
她道:“多谢。”
温如诲眼神闪了闪,倒是什么都没有,将手里的药膏递给连镜,吩咐道:“每日三次涂抹后推开,力气要大,别怕弄疼她,不然淤血揉不开。”
连镜心大,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将药膏收起后,便蹲下来替云间月将鞋袜穿好。
温如诲避开视线,转身离去。
连镜一边帮她穿鞋,一边嘀咕道:“本来也没这多么肿……奴婢实在不知,侯爷把您带去钦定侯府一趟做什么。”
容老夫人方才拉着云间月说的那些话,连镜离得远,一句也不曾听见,还以为是祖孙二人之间在说什么体己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