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颜一哂,将药方往衣袖里一揣,礼也不顾,气焰嚣张地走了。
说起来她同云间月一样都是嫉恶如仇的人,一样的不将旁人放在眼里,在这里宫里我行我素。
但认真追究起来,就会发现其实她与云间月很多地方都是不同的。
沈倾颜还是生死看淡,不在乎自己会得罪谁。
云间月是本身就不将旁人看在眼里,她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将欺辱她的人狠狠踩在脚底下!
除去嫉恶如仇外,她们身上是没一点相似的地方。
过了几日,长公主总算是醒了。
皇帝带魏染去看过一次,关起门来说过什么话就无人知道了。
等皇帝回去之后,查长公主被刺杀一事的重要任务就落在了柳宪头上。
柳宪心里很清楚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但奈何就是找不到证据,顺着线索往下查到的结果,也不尽如意。
眼见着,皇帝给的时间要到了,他手上依旧没拿到什么像样结果。
他心情不佳,却又一路带笑地从刑部衙门出来,与两个侍郎打过招呼,他正要上自家马车回府之际,他忽然察觉到什么似的,上马车的动作一顿,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随即他猛地倾身,一把将车帘掀开,里面果然多了一个人。
看清来人的瞬间,柳宪不知道该仰天大笑,还是拊掌大笑。
他站在马车外面,将守在一侧的车夫也扫了一眼,这才发现早就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了。
“小玦啊,”柳宪负着手,看着马车里的人笑得温柔,“你若是有事与我说,只管支会一声,我来与你赴约便是,你又何故这样突然出现吓我?”
马车里坐着的正是容玦。
今日他一身玄衣锦袍,衣摆和袖口处绣着云水暗纹,冷冷望着站在马车外,没敢在往前一步的柳宪,神情肃杀。
“怎么,柳大人不敢上马车,是害怕了?”容玦薄唇一挑,嘴角噙着讽刺。
柳宪怎么不怕?
长公主至今还在公主府上躺着,下不来床,他哪里就敢去触这疯子的霉头?
何况这人疯起来,连自己生母都敢杀!
他一个曾经坑害过他的仇人,是容玦不疯的时候都想杀的人!
柳宪惜命,并不想再此时惹恼他。
但今日这马车,不是他说不上就不上的!
没等柳宪想要退路,那假扮车夫的季长随便飞身而至,一把拎起他的衣襟,直接将他扔进了马车里!
接着,不等他爬起来坐稳,他便一甩鞭子,架着马车径直离去。
这一幕像极了当初被他坑过的云间月。
柳宪摔在容玦脚边,容玦半点将他拉起来的打算都没有,稳坐不动,甚至连个眼神都没舍得施舍。
“小玦叫我来,不会只是为了送我回家吧?”柳宪能屈能伸,自己爬起来坐好,“让我猜猜,你究竟是为了何事?嗯,为了六公主前来?”
容玦转过视线,冷冷将他一扫,嗤道:“看来今日出门有带脑子。”
说着,他厉鬼似的抿唇一笑:“长公主是我叫人杀的,也是我叫人故意留她一命。不要她死,只要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