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沈倾颜也不知道云间月进来时,有多少人看见了。
纵然她现在心里压着许多事,极力想找人倾吐。
可沈倾颜还不觉得自己傻了,找谁倾吐也不会找云间月。
她不耐烦地转开头,重新躺回榻上,牵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淡淡道:“有事说事,没事就滚,本宫没心情同你纠缠!”
云间月脸皮厚,挨了白眼也不打算走,撩袖在一旁坐下,淡淡道:“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你说你吃那药,是太后要你性命,今夏不忍你苦苦煎熬,来求本公主救你……”
说到这里,刻意的顿了顿,转头盯着背对着自己的人,沉沉道:“可太后是什么人?你在吃解药的事,她会不知道?本公主私下里与你又往来这件事,她会没察觉?”
本是闭着眼的人沈倾颜忽然睁开眼,抓着被子的手一紧,死死捏着,指节都白了。
云间月收回目光,听着外头贤妃和淑妃的争吵,冷笑道:“沈倾颜,你为太后所用,监视本公主这么久,眼下终于要同本公主翻脸……”
话音未落,沈倾颜猛地从榻上坐起来,一把揪住云间月的衣襟,咬着牙道:“你非要现在同我说这个!?”
“我这人嫉恶如仇,”云间月抓着她的手,将自己的衣襟扯出来,一字一句道,“也最恨旁人背叛!不过你放心,本公主不会恨你,因为你没错,全是本公主自己不小心,蠢而不自知,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沈倾颜不是那种会跟人互相扯脖子急眼吵架的人。
她气了半响,指着屏风外面道:“滚!”
云间月站起身,并未着急走,背对着沈倾颜道:“沈倾颜,魏凛要是知道你怀了大梁皇帝这糟老头子的孩子,你说她怎么想?”
沈倾颜呼吸一窒,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胸口:“你……”
云间月笑一声,回过头,看着榻上痛苦不已地人,缓缓地往她心上再次捅上一刀:“哦对了,我听说和颐公主,也就是魏夫人,好像也有孕了。”
闻言,沈倾颜双眼倏地就红了——气红的。
随即她猛地抓住枕头朝云间月砸去:“滚出去!”
她声音大,也没刻意遮住,外面吵吵嚷嚷的人都听见了,纷纷止住话头,朝屏风这边看过来,心道颜贵妃这是叫谁滚出去呢?
云间月不为所动,捡起地上的枕头,拍拍上头的灰,重新搁回沈倾颜榻上:“贵妃娘娘何必动怒?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您这一胎要是生下了,若是公主,您这一生也富贵。若是个皇子,不仅是大梁的功臣,说不定还是南楚的功臣……您好好养胎,我下次在替怜贵人来看您。”
此刻,身在储秀宫西偏殿给她母妃写信的沈涟汐,忽然偏头打了一个喷嚏。
云间月悠然地从屏风后面出来,紧跟着沈倾颜的枕头也再次砸了出来,其中还夹着她的怒骂:“滚——!”
众人瞧见云间月的瞬间,立即面露不屑。
淑妃知道她是谁,悻悻地撇撇嘴,安静地坐在一边没说话。
贤妃立即转移视线,晃着手里的团扇道:“早前听说怜贵人和颜贵妃不睦,怎么这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还要搞分裂啊?你们南楚姐妹之间的情谊,还真是叫本宫大开眼界啊!”
仪妃扫了云间月一眼,嗤笑道:“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都是一个地方出来,能高贵到哪里去?位置比咱们高又如何?奴才终究是奴才!”
说罢,还往地上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