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刚要发火,就见那身影穿着一声红色劲装,梳着高高的马尾,手里拎着一壶梅子酒,仰面躺在树枝上,自斟自饮。
那妆扮实在是太有吸引力,皇帝一愣,几乎是下意识就认错了人,近乎急切地快步穿过梅林,朝那人影奔过去。
“阿音?”开口时,他连声音都在哆嗦,“阿音,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回来看朕了?”
这一刻,皇帝几乎有种自己还在做梦的错觉。
尤其是前一刻躺在长信宫的榻上,他梦见了旧人时,此刻越发拿捏不准,自己究竟是在做梦,还是撞鬼了!
他扒开周围树枝,不顾形象的朝前奔去,却觉得这段明明很近的路,却格外长,怎么也走不近那人影。
终于,他制造出来的动静惊动了树枝上的人。
她翻身从树枝上坐起,笑意盈盈地看向朝自己奔过来的人,却在等他靠近之时,忽然一闪身,快速地消失在梅林里,再找不见一点踪影。
徒留一点淡淡的梅子酒的清香。
皇帝一下子愣在了原地,目光急切地梅林里搜索许久,没能再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剩满园寂静和那人影离开时,停在耳边的泠泠笑声与淡淡的梅子酒的清香。
仿佛一场幻觉。
幻觉过后,什么也没留下。
第二日,皇帝忽然召见陆尚食,不知在承乾宫问了什么,陆尚食回来之后,就将尚食局还存有的梅子酒全部砸碎了。
“也不知皇上突然发什么疯,”淑妃来沈倾颜宫里窜门,晃着团扇悠悠道,“若不是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拦着,只怕如今满宫上下所有梅花都叫他拔了!”
沈倾颜神色冷淡,对淑妃的话无动于衷:“他一向喜怒无常。”
淑妃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道:“到底是喜怒无常还是有旁的原因啊?臣妾可听说,昨日是孝端纯德皇后的忌辰,谁知道咱们这位皇帝陛下,是不是想起了伤心事?”
沈倾颜神色比方才还要冷淡:“谁知道呢。”
正说着,沈涟汐也来了。
她是南楚人,对宫里的事情都是一知半解,但身边有好事者会打听事。
这才刚听说是怎么回事,就迫不及待地来彰显了。
“姐姐们都还不知道呢?”沈涟汐也不同沈倾颜客气,装模作样地见过礼后,就随便坐下了,“臣妾倒是听到一点谣言。”
淑妃吃不透沈涟汐和沈倾颜的关系,陪着笑道:“哦?怜贵人不如说来听听?”
沈涟汐看了沈倾颜一眼,颇为得意地说道:“皇上这样生气,说是昨日有人擅闯未央宫,在宫里祭奠先皇后。也不知是谁这样大胆,竟敢这样触霉头,要是被找到了,肯定得掉脑袋!”
淑妃和沈倾颜眉心一动,同时想到敢这样大胆的人有可能是谁。
沈倾颜半点都没表现出来,懒洋洋地提醒道:“不想惹麻烦,就别去管这些事。这在宫里是禁忌,想活命,就安分守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