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大人便是容玦假扮那人的身份。
是南楚礼部的人,不起眼,但很得沈涟汐宠爱。除去他本身那张脸很吸引人外,便是他对大梁的局势知道得十分清楚。
只可惜遇见了容玦,被他调换身份后,恐怕再难回南楚了。
云香只觉这小丫头气焰嚣张,同寻常伺候人的丫头不大一样:“不知是为了何事……哦,中郎大人的院子在这边,姑娘请随我来。”
云间月目不斜视地跟着往云香所知的方向走,睁眼说瞎话:“中郎大人得公主宠爱,许是有旁的事情要吩咐他,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不知道。”
这句“宠爱”用得格外暧昧。
云香立即被她带偏了,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不可置信地看向云间月。
驿馆不如皇宫,但修建是就是为了迎接使臣时所考虑,修得倒是大,差不多用两个秦国公府那么大,院中亭台楼阁一样不少,一路过去,云间月还看见不少的假山池水。
雕梁画栋,叫人眼晕。
若非熟悉路段之人,只怕还得绕上好一段路。
云间月心里记着路,嘴里还故意引道云香:“你方才应该也看见了,人群里最年轻最好看那个就是我们中郎大人。公主特别喜爱他,又饱读诗书,每日公主歇下之前,都叫中郎大人叫来闲谈一番。”
云香已经彻底被云间月带歪了,惊讶道:“只是闲谈?”
“自然是闲谈!那不然还是什么?”她故意给自己戴上一顶“绿帽子”,“我们公主与中郎大人发乎情,止乎礼!才不是那等不知礼数的狗男女!”
云香:“……”
可你方才说的那些话,说得好像他们不是一样。
云间月自己愤慨完,又道:“云香姐姐,你是一直在驿馆做事吗?这驿馆这么大,都没迷路,真厉害。”
云香似乎已经认定沈涟汐和南楚中郎之间有私情,看向云间月的眼中也多了一点鄙夷。
她不动声色道:“这有什么?我以前还在皇宫当差,皇宫那么大,都不曾迷路,驿馆算不上什么。”
云间月立即满脸崇拜:“哇,姐姐还在皇宫当差?是伺候哪位主子?六公主吗?我听说大梁有个六公主特别厉害,小小年纪就管理后宫,后妃娘娘们都要看她脸色行事!”
云香嗤笑:“六公主?她算什么?不过是皇上宠爱她罢了。根本就不是我们贤贵妃娘娘的对手,不然也不会落个生死不明的下场!”
云间月唇角一撇,勾出一抹冷笑。
眼底冷意遮遮掩掩,半点都不曾流露出来。
说话的语气也从假装崇拜,变得冷淡疏远起来:“原来姐姐是贤贵妃的人。那又怎么被调来驿站了?”
云香闪了闪,欲盖弥彰地瞪了身旁的人一眼:“这可不是你该问的……好了,这就是你们中郎所在的院落,你自己去吧。”
说罢,她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却又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样,背脊蓦地一凉,竟在大夏天里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她想起身后的人,下意识转头,就见那个穿着新绿上色衣裳的小丫头站在原地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云香一惊,竟有一瞬间觉得那眼神像极了大梁的六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