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担心是真的。
她从云司离的死讯传回京城开始,就未信过。
因为她知道江南有云间月在,不可能让云司离就这样死去,就算云司离是真没了,她要做的绝对不是叫消息就这样传回来,而是死死捂住,绝不会泄露半分!
谁也没她清楚,云司离要是出事,紧接着皇帝要料理的就是宁国侯府。
她怎么可能会蠢到在这个时候,让宁国侯府出事?
“母后您说云间月这到底是要做什么?”看完皇帝从承乾宫出来,长公主扶着太后慢慢往回走,轻声道,“女儿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太后转了一下手腕上的酸枝木佛珠手串,问道:“哀家听说宋老夫人病了?”
长公主闻言,撇撇嘴,鄙夷似的笑了笑:“的确是病了,请了好几回大夫,一直不见好……前几日安宁上她府里说亲,故意提起云司离的事,气病了。”
“安宁被她母亲带坏了。”太后目光看着长长的宫道,淡淡道,“急功近利,以为戳中了云间月的要害,其实戳到了她牛蹄子上,戳得疼了,会踹人。”
长公主看了太后一眼,没出声。
太后只当没看懂她那一眼的眼神,拍拍长公主的手道:“你记住,现在还不是动他们的时候,你且看着,哀家要是没料错的话,这几日会有大动作。”
长公主低下头,嘴里轻轻应着,眼底却有一闪而过的不屑和讥笑。
太后手一紧,握着长公主的手,就用力了一些:“襄儿,母后只有你一个人,哪怕做了再多的错事,也是因为你。”
长公主抬起头,如往常一样看向太后:“我都知道的,母后。”
送了太后回长寿宫,长公主就回了长公主府。
刚下了马车,还没进府,她就叫来了帖身的内侍,淡淡道:“传驸马!”
内侍应了一声,匆匆往柳府去了。
不一会儿,柳宪到了,直接去了长公主院里。
长公主正等着他,见了他到了,便温柔地迎上前,拉着他在主位上坐下:“今日宫中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柳宪虽是匆匆赶来,但他依旧风度翩翩,优雅从容。
他在长公主手上一握,随即松开:“略有耳闻。”
长公主去点了熏香,背对着柳宪道:“你觉得是不是真的?”
柳宪没问什么是真的,直接道:“假的。”
“你也觉得是假的?”长公主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别开头道,“母后也说是假的,只有贤妃和父皇觉得是真的。”
柳宪轻轻一笑,那双温柔多情的桃花眼立即弯了起来:“心里有鬼,自然觉得是真的。公主,唤臣前来,便是为了说这些?”
长公主点好熏香,回头一笑,妩媚风情:“不,我是想同驸马说,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我们都可以让他变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