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年先皇后在皇陵诞下六公主时,身边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再加上先皇后还死的莫名其妙,所以他们开始怀疑她不是先皇后所生,不是嫡公主。
当然了,这些事要是真的,云间月便再难在皇宫立足,苏文殃就能重新夺回权利,宁国侯府也会被牵连,太子云司离也会无所依靠。
简直就是一举三得的好事情。
可云间月哪能就让他们如意呢?
她垂下头,手指一寸一寸地摩挲衣袖上的桃花,轻轻道:“可惜啊,他们算盘打错了,时机也挑得不对。”
说着,她缓缓站起身,往外走去。
她背脊挺得直,绸缎般的长发垂在身后,丝滑柔顺。身段窈窕,腰肢堪堪一握。
分明是个美好的人,偏生背影都不温婉贤淑,傲慢又嚣张。
接连两日,朝廷上议的都是云夜阑的事情。
一派主张将云夜阑押解回京,给死去的将士们一个说法。还有一派主张将云夜阑送去皇陵,要他日日看守皇陵恕罪。
这两派分庭抗礼,一眼就能看出平时效忠的是谁。
还有一派是皇帝自己的人,保持中立,对此事提都不提。
皇帝一开始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这两派吵,谁也不服谁。
不过让皇帝意外的是,宋老将军一走,宋恒就成了宁国侯府的代表,可他始终一言不发,不置一词,中立都快让皇帝以为他是自己的人了。
又过了一日,吵吵嚷嚷的朝廷里,忽然多了另外一道声音:“皇上,三皇子的事吵了这么些日子,不如容后再议。臣以为,此刻应该议一议江南总督的事。”
说话的人是张庭烨。
宋恒站在一侧,依旧冷眼看着,不为所动。
秦国公心里咯噔了一声,有不好的预感。
皇帝眯了眯眼,没出声。
沈书群想了想,出列道:“皇上,这江南总督着实可恶,隐瞒伤情不报就罢了,还贪污朝廷赈灾的银两,拦截地方官上奏的折子,欺压百姓,臣以为此人应当株连!”
皇帝冷冷看着自己亲手提拔上来的两个大臣,依旧没说话。
秦国公眼皮再次跳了一下,努力保持镇定:“沈大人这话未免太严重了,江南总督办事不利,应该直接问斩,以儆效尤!”
张庭烨油盐不进,冷笑一声:“秦国公这么着急的想要问斩江南总督,莫不是怕自己被牵连?”
“你……”秦国公脖子一梗,红着老脸道,“你胡说八道!本官为何要害怕?”
张庭烨冷冷道:“谁不知道江南总督是你弟弟的小舅子?秦国公,这江南总督做尽坏事,只怕你也有参与吧?”
秦国公气红了眼:“你……你这是诬蔑!”
说罢,他“扑通”一声跪下来,道:“皇上,臣冤枉!臣与江南总督从未有过联系,张大人这完全就是空口白牙……臣、臣可以以父亲之名发誓……”
“够了!”皇帝眸色沉了沉又沉,死死盯着秦国公道,“你爹的脸都叫你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