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游玩,其实宫里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
除了御花园,眼下应景的便是桃林和杏林。
云间月推着容玦,远远落在身后,见师卿卿同沈知薇走在最后,李淑静兴致缺缺地听温酒说话,只有苏知琴眼巴巴地凑到云司离跟前,嗲嗲地同他说话。
若非礼制不可以,只怕这人还要贴他身上去。
“就她这种人,倒找钱我大皇兄也不要。”云间月越看越不舒服,跳脚道,“她是没骨头吗?!”
容玦倒是镇定,匪夷所思地扫她一眼:“云司离都没说什么,你这样生气做什么?”
云间月冷哼一声,理所当然道:“你不知道本公主见了她们秦国公府的人就想吐?”
“放心,她也就现在还能缠着你大皇兄,今日一过……”
后面的话容玦没说,化作一声古怪地笑意。
方才在长寿宫,太后对师卿卿如此倚重,云间月就知道太子妃之位非师卿卿莫属。
眼下苏知琴不管如何倒贴云司离,都是徒劳罢了。
回头说不定还得闹笑话。
这么一想,云间月就放下心来,也没打算追上去,推着容玦拐上另外一条路:“走,我带你去看你没见过的景色。”
容玦好歹也算是宫里长大的,有什么东西没见过?
但见云间月一脸兴致盎然,也不忍心拆穿她,由着她闹。
再说云司离,带着她们去了御花园,耐着性子同苏知琴说了说话,趁她骄傲地同温酒显摆时,赶紧退到了一边,悄悄松了口气。
御花园景色倒是不错,看久了也会觉得也就那样。
这些对见过山川河流的师卿卿来说,只显得小家子气,一点兴致都没有。
她坐在一边,并不主动上前同谁攀谈,隔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似的去寻云司离。
这一看不得了,这人正站在自己跟前。
师卿卿愣了一下,忙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欠身请礼:“殿下。”
云司离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从那日看见画像起,云司离就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耳熟,可始终想不起来是谁。
在长寿宫听她吹竹叶时,这种感觉就越发熟悉。
师卿卿笑了一下:“同那些小姐们话不投机,殿下不也是被闹得烦,故意躲着?”
说罢,她眨了眨眼,俏皮地扔过一记媚眼。
云司离笑了起来:“倒是被你说中了。”
他本就长身玉立,翩翩君子,气质温润,与人说话,双眼总是静静又温柔地凝视着对方。不会叫人觉得不舒服,还会有种被他引导者继续往下说的错觉。
师卿卿清晰地听见自己呼吸乱了。
两人相顾无言了一会儿,云司离忽然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师卿卿动了动嘴,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说是。
想同他说,他们曾经在哪里见过,也曾用竹叶吹过同样的曲子给他听。
但这些话她作为师卿卿能说,作为师太傅之女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