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大约是知道容玦不会留下来,同她上演一出母慈子孝的戏码,见容玦去意已决,叹了口气,也没打算强留,挥挥手,让下人们退开。
容玦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眼见那身影消失在回廊拐角处,柳宪才上得前道:“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再来看你。”
长公主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柳宪嘴角依旧挂着温柔的笑意,多情的双眸只看着长公主一人,轻声道:“别生气,大夫说你要静养……小玦就是这性子,同他置气,就是同自己过不去。”
“你……”长公主眼中惊讶一闪而过,随即也笑起来,“是,我都知道。你要是有事,就去吧。府里还有下人伺候,不会有事。”
柳宪轻轻一笑,握了握长公主没伤到的那只手:“那你好好歇着,我晚些再来看你。”
说罢,捧住长公主的脸,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长公主表情一僵,脸上的笑容险些没挂住。
柳宪看见了,也当没看见一样,眼底的笑意越发温柔起来。
他又重重一握长公主的手,轻轻道:“我走了,你回去吧。”
长公主僵硬着脸,目送柳宪走远,才猛地收起笑容,拿了绣帕使劲在额头上擦起来,直至将额头都擦红了,才脸色难看地收起手,扶着下人回屋。
长公主府外,柳宪再一次将容玦拦住了:“小玦,聊聊?”
容玦没什么好脸色,冷冷道:“滚!”
一而再再而三被冷脸相待,柳宪也不生气,依旧笑得温柔:“别着急发火,万一你对我要说的事情感兴趣呢?”
容玦冷哼一声,淡淡地看着柳宪,没打算开口。
柳宪又轻轻一笑:“你可能还不知道。不过,看在我们多年的父子情上,不介意提醒你一声……秦国公府,似乎在查六公主的身世。”
容玦心里一沉,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也不自觉捏紧了。
但他到底沉得住气,脸上半点情绪也看不出来。
他黑眸深沉如水,冷冷看着柳宪:“所以呢?”
柳宪没说话,只是笑,温柔多情的双眼静静看着容玦,试图读取他的面部表情。
但现在的钦定侯早不是当初那个对他深信不疑的梁侯世子,心里想什么,也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老狐狸似的。
甚至有时候旁人以为他在生气,满脑门怒火,其实他心里压根就没将人放在心上。
“说完了?”见柳宪不说话,容玦也没拿个耐心同他耗下去,淡淡道,“说完了就滚吧!”
柳宪自然是不会滚,他挡在容玦跟前,轻轻一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柳府……”
容玦目光一撇,厌恶道:“不去!”
见此,柳宪也没强行要求他去柳府,立刻退让一步:“去行云阁。”
容玦冷哼一声,勉强同意。
大约半个时辰后,容玦同柳宪在行云阁的雅间坐下。
柳宪吩咐小二上茶水:“不用再来打扰。”
小二应是,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