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云间月没用晚膳就躺下了。
小厨房送来食盒是怎么送进去的,后来就是怎么提出来的。
重华宫里,连镜和青萝被迁怒,其他人更不敢去打扰,离主殿远远的——当初重华宫走水,主殿基本都被烧了,后来皇帝回了京,着户部拨了款,重新修缮了翻。
入了夜,云间月依旧没叫人来伺候,浑身都不舒服的和衣躺下,闭着眼还没睡沉,就听窗棂响了一声。
她猛地睁开眼,手伸到枕头下,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枕头下边的匕首。
细微的响动渐渐往床榻这边移来,云间月双眸一沉,接着拔出匕首,翻身朝身后刺去……
对方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有这样的动作,一点都不意外,微微一侧头,出手如闪电,修长的双指一夹,不费吹灰之力就钳制住了匕首!
云间月先是一惊,随即又是一愣,接着桃花眼里就多了一点笑意。
她松开手,直接把匕首给了对方:“行行行,给你了给你了,抢什么抢?”
黑暗里,梅花的凛冽取代了苏合的清香,依旧是很淡,但却不让觉得反感,反而还有种被人勾着鼻子走的魂牵梦萦。
容玦晃了一下手,那匕首就跟自己有脚似的,在他几个手指间灵活转动,危险得让人着迷。
云间月没出声,坐在榻上静静看着。
过了半响,容玦停手,将匕首还给云间月——他怕误伤了她,刀尖儿是对着自己的。
“疼吗?”
在云间月伸手接住匕首时,容玦轻声问道。
坐在榻上的人愣了一下,没说话,垂下眼默默将匕首收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挺疼的。”
当时云司离那一巴掌根本就没留情,云间月虽然料到了,但为了逼真效果,她没躲,硬生生受了一下。
云司离当时那样懊恼和后悔,恐怕也是因为她没躲。
“过来,”容玦那双好看的凤目在黑暗里烨烨生辉,“我瞧瞧。”
他向眼前的人伸出手,是个邀请的动作。
但云间月坐着没动,只是伸出手在他手心里挠了挠。
容玦啧了一声,忽然一撑轮椅的扶手,直接站了起来。
从除夕到现在,云间月几乎每晚都要陪着容玦走一段路,一是为了活动他的筋骨,二来也是仔细观察他用药之后,是否会有不适。
但很显然,颜回这个鬼医不是白叫的,千灯引被他炼制成了丹药,一共有十粒,每隔十日一颗,配合一套针法和三叶乌灵,将他腿上的毒憋出来后,再用一套按摩指法替他将血液推开,之后用另外一种药泡一泡脚,效果虽然缓慢,但并非没有效果。
至少两个多月过去了,情况确实比宫宴那会儿好了很多。
云间月桃花眼弯了弯:“怎么,侯爷这是迫不及待的要来抱我?”
刚站起来时,容玦晃了晃,站不太稳,眼见就要重新跌坐回去。
云间月吓了一跳,连忙爬起来,正要去搀扶他,这人忽然反手撑着轮椅站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