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因为宋老将军的回京暂时落下帷幕。
云间月同皇帝在朱雀门迎接,城楼上风大,云间月刚眯着桃花眼哆嗦一下,皇帝就解下披风裹在她身上。
“怕冷还穿这样少?”迎着风,皇帝脸上满是慈爱,“等会冻病了,有你难受的。”
云间月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就像打翻的调味品,五味陈杂。
默然半响,她语气轻松地要去将披风解下来:“儿臣年轻,不怕冻。父皇龙体要紧……”
还没解开,皇帝就已经按住了她的手:“父皇的话都不听了?”
这披风最后到底是没能重新披回皇帝身上。
云间月站在皇帝身后,看着这个自己叫了十来年的父皇,心情谈不上轻松。
自从知道皇帝对她好是做戏,带着目的后,再看皇帝对她的宠爱,云间月就没办法接受得那么心安理得。
并非是愧疚,也不是不忍。
是心寒。
被自己敬仰十几年的人,亲手送到黄泉路上的心寒。
这时,挡在她跟前的人忽然动了一下,云间月抬起眼看去,就见他父皇几乎是急切地朝前走去。
若不是知道皇帝是什么心思,云间月差一点就信了他是真心盼着宋老将军回来的。
“公主?”见她久久没有反应,青萝有些疑惑地叫她一声。
云间月回神,朝前头上演“君圣臣贤”的一群人看去,索然无味的撇撇嘴,低声道:“也是一个敢演,一个敢看。”
青萝心头一惊,转头见她桃花眼里满是厌恶,不由大骇,低声道:“公主,您说什么呢?”
“没什么。”云间月嗤笑一声,抬脚往前走去,脸上已经带上了笑意,“外公,皇兄!”
既是要演戏,那就演吧。
谁演得成功,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互相见礼,说些话,便回承乾宫。
云间月落后半步,同云司离并肩,压低声音道:“怎么你们今日回京都没和我说一声?”
云司离看一眼她身上属于皇帝的披风,眼眸沉了沉:“没来得及。李家同宋家的事传出来,外公坐不住。”
宋老将军一身戎马,能镇守边关,让外敌不敢来犯,靠的可不是那一股狠劲。
他骁勇善战,也心有城府,有些事情一眼就能看明白。
宋府这件事传到他耳朵里,他一听就知道背后是谁在搞鬼。
他怕云间月因此受牵连,叫人坑害,所以不得不打乱计划,先一步回京。
云司离谨慎惯了,知道有容玦在,云间月不会轻易就被人坑害,一直拦着没让。
就在僵持不下之际,被甩在身后的宋家军终于摆脱暗中跟着的敌人,成功抵京。
但这时,稍微有些晚,云司离也没来得及给尚在宫中的云间月递消息。
听完来龙去脉,云间月“唔”了一声,垂着眼皮,遮着眼底的冷意:“昨日出了些意外,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