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半天,容玦一直就置身事外,仿佛看戏的,从未帮云间月说过一句话。
如今他骤然开口,让苏文殃心底狠狠一震,眼皮也跟着跳了起来。
她维持这请罪的姿势,惊疑不定地看向容玦,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额角的冷汗。
这时,她还听皇帝问道:“何物?”
容玦没回答,转头看了季长随一眼。
季长随立即将手里端着的托盘给皇帝呈了上去。
托盘里装着的是一套酒具,梅子青釉的哥窑,青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是难得的上品。
换了平时,云间月必然会好好欣赏一番。
可现在她却只顾着欣赏苏文殃脸上的惊恐了。
显然,她已经将那套青瓷认出来了,因为那是她凤仪宫的东西,还是皇帝赏给她的。
“你给朕看这个东西做什么?”皇帝皱了皱眉,有些不悦,显然是没认出来那是他曾经赏赐给苏文殃的。
云间月“唉”了一声,低低道:“可怜。”
后宫嫔妃众多,苏文殃不过其中一个。
偏生帝王家最是无情,就算苏文殃得宠又如何?
在皇帝眼中,她也不过和众多嫔妃一样罢了,甚至连曾经他赏赐过的东西都记不得。
季长随看了苏文殃一眼:“启禀皇上,这是苏贵妃给六公主和苏公子准备的。”
苏文殃霍地抬起头,毫无底气地辩解:“本宫都不认得这是什么东西,你休要冤枉本宫!”
“属下还什么都未说,娘娘何必这样激动?”季长随白眼一翻,又对皇帝道,“这是侯爷在梅园行云阁里寻见的,当时是苏贵妃身边的许嬷嬷端过去的,还小声嘱咐苏公子,要他哄着六公主喝下去……”
许嬷嬷狠狠一抖,眼中带上了惊恐。
容玦接过季长随的话:“臣实在好奇,是什么东西这样稀奇,还要苏烨哄着相思喝,臣仔细听了听,原是里面加了料。皇上若是不信,现在就可以将秦太医叫来问问。”
加了什么料,无需容玦多说,众人也是明白的。
皇帝整张脸几乎涨成猪肝色,显然是被苏文殃气得不轻。
他挥挥手,何公公立即给了德喜一个眼色,德喜连忙去请为苏烨诊治的秦太医。
“皇、皇上……”苏文殃彻底慌了,“不是这样的皇上,您,您臣妾臣妾解释,是他们冤枉……啊!”
皇帝一脚踹在苏文殃小腹上,直接将人踹翻。
苏文殃脸色霎时一白,捂住小腹痛苦不已,却又不敢多说一句。
“冤枉?”皇帝死死盯着苏文殃,咬牙切齿道,“苏文殃,朕是否冤枉了你,你心里难道没数?”
苏文殃闭了闭眼,眼中满是绝望:“皇上……”
皇帝眸光一沉,指着她:“闭嘴,朕一个字也不想听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