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有涵养的人,发起来火起,脸上也不见半点狰狞。
不像云间月,喊打喊杀的时候,脸都得气歪。
“怎么会,皇祖母是太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惩治孙儿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云间月觑着太后的脸色,笑意吟吟道,“何况我也只是同皇祖母一说,皇祖母若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此时,不过半刻钟各宫就要下钥了。
重华宫却还灯火通明,连镜和青萝站在云间月身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心。
太后从来都不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她看着云间月,眸光中凝着点点冰渣。
“哀家今日来原也是打算好好同你说话,如今看见你是不愿意了。”她一整衣袖,俨然是打算告辞,“既是如此,哀家也不欲与你纠缠,你好自为之。”
话落,看也不看云间月一眼,带着张嬷嬷拂袖而去。
云间月懒懒地靠着扶手椅,也没打算追上去留她,淡淡道:“连镜,替我送送皇祖母。”
连镜欠了欠身,心惊胆战地去送太后。
太后一走,小厅里就安静了下来,云间月看着指甲出神半响,才在青萝的提醒下,起身回寝殿。
第二日,云间月刚起就听青萝说长公主入宫了。
“这么早入宫,许还是为了昨晚那事儿。”云间月打了个哈欠,迷蒙道,“太后不肯妥协,本公主也不肯妥协,也不知道长公主打算如何处理。”
青萝却不是云间月那么想的。
她打湿了帕子给云间月洗脸,轻轻道:“公主,若太后昨日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那您真要嫁给侯爷吗?”
上次宋府去钦定侯府提亲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尤其是长公主要收宋漓漓为义女这件事,一度被人笑话了好一阵。
此刻容玦向皇帝请旨求婚,若是让宋漓漓知道了,只怕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云间月何尝听不懂青萝话里的担心?
她顿了顿,过了半响才道:“上次是我想错了,原以为她当日遇见的就是容玦,如今不是,怎么能坐以待毙?”
“那公主的意思是……”青萝有些听不懂。
云间月眯了眯眼,清冷道:“只怕从去年上元节开始,就有人在打侯府的主意了。至于这个人是谁,不已经自己现身了?”
青萝垂着头想了想,恍然道:“您是说……”
云间月一抬手打断她后面的话,冷笑了一声:“若不是被三皇子的事情逼急了,本公主要找他们或许还要花费一点功夫!”
上次容玦叫人同她说宋漓漓同秦国公府的人走得近时,她就上心了。
还在李淑兰之后,找人提醒了宋恒,让他多注意宋漓漓,这孩子意气用事,仔细被人骗了。
她自己也派人暗中监视了这小姑娘,得知秦国公府的人果然都没安好心。
青萝倒不是担心秦国公府对宋府如何,只是担心云间月同宋漓漓生了嫌隙。
云间月换上朱红云纹长裙,听了青萝的担心,不由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