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要走,长随可不敢就这么让她一个人独自离去,匆匆交代云间月一声,便去送长公主了。
“行了,你回去吧。”上了马车,长公主笑容和煦地看着躬身站在马车边长随,轻轻道,“我不管那丫头是不是什么鬼医的徒弟,他若是有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这个“他”指的是容玦。
长随听着长公主这语气,虽然柔和还带着笑意,可他背上却硬生生起了一层白毛汗。
“是!”长随将腰弯得更低了。
长公主这才满意的放下车帘,吩咐车夫回府。
随侍上前替长公主捏着腿和肩,小声道:“主子要是不放心,奴婢吩咐人去查查这丫头?”
“不用。”长公主揉着眉心,声音里多了丝冷意,“我一眼就认出她是谁了,那身影像极了她母后,我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随侍一愣,猛地反应过来长公主说的是谁:“您说……六公主?”
想起方才在侯府时,容玦说的那些话,长公主便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前些日子入宫给母后请安,她提过一句云间月的事情,我当时没放在心上,如今想来,这小丫头怕是真的觊觎那位置!”
随侍想不通,拧着眉道:“那与侯爷有什么关系?”
长公主沉声说:“母后爱屋及乌,将他当亲孙子疼,云间月想要母后手里的势力巩固她大皇兄的地位,自然得想法子接近。只是,本公主纳闷,她是怎么知道那孩子的身份的?”
长公主想不通,随侍自然也想不通。
毕竟这是一桩秘辛,不该知道的人都死了,剩下活着的一个个咬紧了牙关,捂掩了嘴,连做梦都担心说了梦话。
“那……要禀报太后吗?”随侍试探着问道。
闻言,长公主偏头扫了随侍一眼,沉吟片刻后,压低声音道:“不……暂时不了。他的腿始终是我心坎上的一道伤,若云间月真能治好,哪怕她有一天真要造反,我也会给她递刀!”
说着这话时,长公主手心一紧,缓缓握拳,清冷的目光之中就多了一丝狠意!
随侍没说话,默默垂下了头。
钦定侯府。
长随去送长公主后,云间月就自己摸去了后院。
她无头苍蝇一般乱窜了一阵,总算是找到了瘸腿的侯爷。
侯爷正在擦拭一件武器,深情的模样,好似怀里抱着的不是冷冰冰的兵器,而是温软可人的小娇娘。
听见脚步声,他也没抬头,皱眉不悦道:“怎么这么久才到?”
云间月取下幕篱递给连镜,让她在外头守着:“碰上长公主了。”
听声音不对,容玦总算是将目光从“小娇娘”身上挪开了,偏头见只有云间月一个人,皱眉道:“长随呢?”
说话间,云间月已经进了屋,眼珠一转便兴致缺缺的收回了目光:“去送长公主了……怎么你府上这样冷清?”
她也没同容玦客气,随意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