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侯爷,”云落凝咬咬牙,硬着头皮道,“方才是知娴妹妹不懂事,多有得罪,还请您看在我母妃的面子上……”
没等她说完,就被容玦不耐烦打断:“你算什么东西,滚!”
云落凝狠狠一颤,僵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他人更加沉默了,唯有看了好一会儿大戏的兵部尚书,宁国侯府三公子宋恒站了出来。
他移步上前,作了一揖:“侯爷,今日是宋府第一次设宴,还请侯爷看在我祖母一把年纪见不得血的份上,绕了这位小姐一回。”
容玦抬起头,眼眸深红如血,里面甚至还有未散去的戾气,叫人不敢直视。
宋恒丝毫不惧,镇定自若地与其对视,目光来往间好似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了数回!
最后,容玦收回目光,冷哼一声,轻飘飘道:“长随,放了她。”
宋恒轻轻一笑:“多谢侯爷。”
季长随一让开,吓得花容失色的苏知娴连忙爬起来,躲到了云落凝身后。
宋恒挥挥手,正要叫下人带她去重新梳洗,又听容玦道:“往后本侯要是在听谁说一句混账话,本侯第一个拔了把他的舌头!”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断手断脚不过是容玦的借口,他真正的目的是给云间月出气。
宋恒揣着衣袖的站在一边,高深莫测地挑了挑眉。
没人接话,所有人都把头垂到更低。
容玦眸光一扫,忽然又笑了:“对了,今日之事皆出自本侯一人之手,你们想报仇的,可别找错了人。”
只一句话又抗下了所有仇恨,不仅护了云间月的短,还将跟着护短的宋府也撇了出去。
而这一切,还是半个时辰后,青萝告诉云间月的。
小丫头说完,还一脸不解:“公主,奴婢实在是想不透侯爷要做什么。分明一点都不敬重公主,偏偏现在又为公主出气,为什么啊?”
“脑子有坑吧。”云间月桃花眼亮了亮,不自觉地带上了笑容,“面对这种脑子有坑的,最好就是不搭理他。”
容玦这人心思缜密,云间月有时候都不懂,更何况青萝呢?
她拔了拔鎏银团花香炉里的熏香,往门外瞧了瞧:“你确定你将纸条给他了?”
青萝也跟着往门口看了看:“确定啊。奴婢还是看着侯爷展开纸条看了,才离开的。”
“那他怎么还没到?”云间月啧了一声,等半个时辰已经等不耐烦了,“我知道他腿疾,可这几步路的距离,他就是用爬的也该爬到了。”
可容侯爷不仅现在没爬到,看样子之后也不见得会爬到。
云间月扔了手里用来拔弄香料的小棍子,站起来往外走:“算了算了,看在他维护本公主的份上,本公主亲自去接他……你们不用跟着了。”
青萝和连镜对视一眼,留在了原地。
而云间月这一路出去,走了好一截,依旧没有看见容玦,连带着季长随也没看见。
她正疑惑这人是不是掉茅坑里了,就听见前头传来一道声音:“他们怕你,我可不怕你!容玦,老子今日就趁你病,要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