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很多人都在加班,警署总长总不能回家睡觉吧?”
休伦很想说他不想加班,话到嘴边,改口道:“说得对,我只是出门吹吹风,冷静一下。”
他立即回头,径直返回办公室,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门,将公文包放在座位旁。
一身戎装的西尔维娅紧随其后,进门时还用脚将门踢上,在休伦坐下的前一刻,用短枪扎穿了他的办公椅,椅子的滑轮向后挪移了一段距离。
“坐下。”
命令一般的话语压的休伦抬不起头。
他努力镇定道:“究竟怎么了,龙骑将阁下,有什么指教吗?”
“那枚炸弹是你安装的?”
这句话好似一道惊雷在休伦的心中炸开,日光灯下,年轻贵族的脸色从惨白,却说道:“什么炸弹,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很险,只差一点,我就被埋在废墟下面了,你很失望?”
“没有!”
休伦的声音提高八度,大声反驳:“绝无可能!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炸弹,即便你是龙骑将也不能诬陷我!”
“你安装的炸弹应该不是针对我的,我只是碰巧路过,休伦,你是个什么货色,我很清楚,不要以为韦斯特扶你上位,我就不敢杀你,老实说,我们之间没有仇怨,对吗?”
休伦紧闭嘴巴,一个字也不敢漏出来。
西尔维娅冷笑起来:“你也没这个胆子,让我猜一猜,应该是军情九处那些人,只有他们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炸弹放在别人家里,休伦,我如果是你,今晚绝对不会走出这间办公室,你信么?”
休伦额头冷汗涔涔,他不敢回答,也不敢做出任何动作。
谁都知道龙骑将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家伙,面对敌人时从不留情,而且能很好的运用军方给予她的特权,每年的伤亡指标都会用满,还让人抓不住把柄,想送她上军事法庭都没机会,反而会被这个疯女人惦记上。
他要不想死的话,最好就是装哑巴。
“很好,你的回答我很满意,记住我说的话,不要离开这间办公室,一步都不行哦。”
西尔维娅提着短枪,大步离开警署,直到半个小时后,才有胆战心惊的文书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问道:“总长大人,您还好吗?”
“我很好,你,快去买一点吃的,再弄一床被子来,我今天就睡在办公室里,快去!”
休伦翻开百叶窗,外面漆黑一片,连路灯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
他不敢出门,仿佛门口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把他关在里面。
西尔维娅这个疯女人!她就是个疯子!
疯子!
……
伦蒂尼姆最大的本地监狱外面,灯火照得和白天没什么区别,这里的警卫人员和囚犯转换了身份,穿着制服的被关在里面,穿着囚服的站在外面。
监狱办公楼的地下室里,几个人正在秘密商谈。
亚利桑那伯爵兴奋道:“这里关押的都是身份特殊的犯人,甚至还有部分小贵族,修士,你是怎么想到的?”
戴着兜帽的凯尔希淡淡道:“敌人和朋友,你总能分的清楚吧?”
威廉摇头:“相比较新贵族,我们的力量还是太单薄了。”
乔尔皱眉道:“因为有太多得家族还在观望了,不能指望他们!”
“他们只帮赢的人,任何时候都一样,谁赢他们帮谁。”
“不管怎么样,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为了我们的国王,必须成功!”
一整天没有见到周金儒,亚利桑那伯爵不安道:“那个四先生说我们的赢面有七成,他却消失不见,不会已经逃走了吧?”
另外一个人也跟着说道:“威廉,你说的那个人,他会来的吗?”
威廉沉默了两秒,看向凯尔希,又看向众人,用力挥舞着拳头:“他答应了我,就一定回来的!”
凯尔希低头看计划表,打断了威廉的话,站起身,环顾四周:“我们闹得动静很大,已经震动了新贵族,最迟明天清晨,他们就会集结部队进攻,必须提前布置好,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救出国王。”
“我知道,修士,你来安排吧。”
威廉是领袖,但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他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凯尔希点点头:“早上进攻几处军械库时,获取了大量物资,这对我们很有利,食物也不是问题,可是后来再攻击下一处军械库时,遭到强有力的反击,据说有除了我们之外的人攻击了军械库,放火烧掉一座,因此周围的防卫力量才会聚集在军械库……”
“他们的人手也不够,加强军械库的防御后,粮仓和监狱都被我们轻而易举的拿下了。”亚利桑那暴君得意洋洋,他亲自指挥的战斗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
凯尔希看了他一眼:“这也是我要说的,我们的侦察力度不够,如果能提前发现各处的防御力量,也不至于陷入被动。”
这一点主要是各个家族没有提供帮助,威廉等人虽然聚集了一股不小的力量,但在新贵族们面前,还是太过弱小,令墙头草们摇摆不定。
威廉认真道:“我们要怎么做?”
“尽量打的声势浩大,最好能击溃新贵族们的先锋部队。”
“交给我来。”
打前锋这件事,亚利桑那伯爵当仁不让,他是个沃尔珀,打起来却像个乌萨斯。
“要快,要狠,放下你的贵族绅士架子,必须第一时间打垮新贵族的先锋,恐惧是会传染的。”
……
夜深了。
威廉无法入睡,他坐在地下室的搭的一张矮床上,手里握着一枚怀表。
有人进来了。
威廉抬起头,原来是凯尔希。
他问道:“修士,你还没休息?”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位四先生和你之间的关系,别误会,我无意冒犯,就是总觉得你们认识了很久,你们两个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默契。”
凯尔希不置可否:“也许吧。”
啪。
威廉将怀表合拢,仿佛在自言自语:“我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一个相爱的妻子,也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可是我仍然选择这么做,走到这一步,已经说不清是对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