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怀雅跟在他的后面,站在门口向书房里面看了一眼,惊讶道:“这是一个大贵族才能拥有的书房,陈设布局都是传统的贵族风格,我们闯入了谁的家?”
周金儒摇头:“不知道,如果我们不把这里翻个底朝天,大概不会弄明白。”
他没有心思继续在这里探查下去,转身对诗怀雅继续说道:“我们经过的几处房屋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洗劫,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但这里是一个例外,不但保存完好,而且没有任何人敢于侵犯。”
他在心底默默补了一句,这里一定是雅各宾派重要成员的家,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陷入疯狂的人恢复一些理智,主动绕开这里。
诗怀雅似乎明白了什么:“这里并不安全?”
“在派系彻底失败前,这里都是安全的,但是不管胜利的天平向哪一方倾斜,这里都会变得非常危险。”
他正说话间,情绪感知里闯入了两个外来者,他们不但进入房屋的内部,还在往楼上走。
清楚房屋布局,有目的性,没有迷路,也没有实施任何暴行。
不会吧。
周金儒皱着眉,难道这么巧,他们才进来,房屋的主人就回来了?
他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拉着诗怀雅往书房里走,因为两个陌生的情绪源已经快来上来了,来不及从阳台翻出去。
早在进入书房时,周金儒就发现了隐藏在壁炉旁的橱柜,虽然小了点,但是足够藏下两个人,此时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两个人钻了进去,关好门,只留下一点缝隙。
橱柜里很黑,也很闷,感觉到压抑的诗怀雅将脸埋在男人的胸口,她下意识抱住他,抱的很紧,脑海里嗡嗡嗡直响。
周金儒没有发现诗怀雅的异常,为了节省空间,他也抱住诗怀雅,感应到怀里的姑娘微微颤抖,只当她因为紧张而发抖。
那两个陌生的情绪源上楼之后,停留在原地,没有继续前进,也没有第一时间进入书房。
“发现有人从阳台入侵后,保持警惕,看来真的是房屋的主人。”
周金儒心里想着,他从橱柜门的缝隙向外看去,试图看清来者的长相。
……
……
阿黛拉架着瓦西姆,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压在她的身上,让她感到无比沉重,但比起这些,她更担心瓦西姆正在流血的伤口。
派系会议结束后,他们站在百货大楼的落地窗前向对面的西大区远眺,谁也没想到蒸汽机甲会突然出现,向桥对面进攻,更夸张的事情还在后面。
“他们竟然使用了火炮!他们竟然敢在市区使用火炮!”
捂着伤口的瓦西姆还停留在刚刚发生的突然袭击中,流血让他感到寒冷,身体无力,好不容易赶到临时据点,结果还发现这里被入侵了。
阿黛拉先将瓦西姆放在楼梯口,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搜查一番,什么都没有发现,可能从阳台进来的窃贼已经离开了。
她折返回来,扶着瓦西姆走进书房,并且在对方的指点下找到了隐藏在暗处的急救箱,接下来就是医生愤怒和失望的咆哮声。
打开急救箱,阿黛拉站在书桌边,准备帮瓦西姆处理伤口,她小声说道:“医生,现在那些还在观望的派系成员应该可以下定决心了,如果我们不能改变这个国家,最后的结局就是死在绞刑架上。”
瓦西姆重重咳嗽一声,虚弱道:“不,孩子,沉重的打击不会让那些人清醒,他们反而会埋怨我们,他们始终如此,如果国王肯给他们一点好处,赦免死罪,他们一定会拿起武器,坚定的成为我们的敌人。”
阿黛拉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怎么会这样?”
“太急躁啦,我不在的这些年,派系实在是太急躁啦,”瓦西姆叹息道,“我们不具备发动一场改革的能力,我的老朋友们甚至还没有明白谁才是我们应该争取的对象,如果我们会失败,必然以我们的血在这个时代留下重重的一笔。”
阿黛拉拿着伤药和纱布,半蹲在瓦西姆面前,看着他的手捂住伤口,血从伤口里流淌出来,染红了手指,也染红了那枚荆棘戒指。
“医生,你的伤口……”
她看见一块铁片扎进血肉里,也正是这块铁片不断让瓦西姆流血。
“让我来吧,我还没老到不能照顾自己的地步,我是一名医生,这总不会是假的。”
瓦西姆勉强笑了一下,从阿黛拉手里接过伤药和纱布,因为疼痛发出嘶嘶的吸气声,为了转移注意力,他继续说道:“阿黛拉,你是一个优秀的孩子,明白我为什么让你来这里,而不是跟着其他成员一起撤退么?”
阿黛拉沉默了几秒,低声道:“医生,你担心有叛徒?”
“我来这里的事情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你,你就在我身边,没有机会离开我的视线,另一个……是我的一位老朋友。”
他们的一问一答,在橱柜里的周金儒听的清清楚楚,万万没想到会直接和女主角阿黛拉撞在一起,另外还有他们此前劫狱的目标瓦西姆,看来情景剧自行推进的这五天里,发生了许多精彩的剧情。
瓦西姆受了伤,行动力受限,身边又只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如果想取他的性命,现在正是最好的机会。
他既然敢做出如此冒险的举动,一定有强大的底牌,同时也在赌,赌他怀疑的对象没有问题。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巧合了,派系恰好在百货大楼开会,西大区掐着时间突击以及炮击,如果不是因为激烈争吵而提前投票决议,那枚将会议室摧毁的炮弹一定能取得最大战果。
“阿黛拉,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表面,受到攻击的是我们,但真正受伤的却是藏在西大区行宫里的王室,咳咳,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这么说吧?”
藏在橱柜的周金儒在心里默默想到,向市区发动炮击,会导致大量市民伤亡,让更多正在观望的墙头草们在心中做出判断,现在只要派系竖起旗帜,屹立不倒,真正持续失血的就是外强中干的王室。
炮击市区是要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的。
“如果我是王室成员,我一定会想办法执行斩首行动,只要派系重要成员死亡,派系发起的挑战自然瓦解,这个诱饵太香了,就算是我也会上钩,所以这也是瓦西姆赌的原因,他是个医生,还是个赌徒?”
周金儒是万万做不到这种地步的,竟然用自己的性命去测试他人是否为背叛者,这又不是狼人杀,跳出来查杀后还有女巫保一手。
情景剧里,角色也只有一条命,死了就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