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陈发现她才是局外人,什么都听不懂。
周金儒伸手搂住她的肩头,全然不在乎对面的星熊,低声道:“你之所以被解职,全是因为撞见了韦斯特伯爵在干好事,从资料上看,这位伯爵掌握着相当可观的金钱和令许多人一生都望其项背的政治资源,他在议会的议席也非常靠前,对吧?”
“你是说我会让他的正面形象毁于一旦?”
陈很快弄明白了周金儒的潜台词。
“这只是表面原因,我们继续深究下去,会发现一些别的有趣的事情,我们今晚要拜访的人有点多,希望你做好准备。”
马车开始移动,身下轻微的颠簸证明他们正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
周金儒很乐意继续解析下去:“一个矛盾冲突的发生,我们要看的不仅仅是发生矛盾的双方,还有真正的受益者,以韦斯特伯爵的身份地位,他没有必要亲自去红舞台找乐子,只要一通电话,自然会有马车将他想要的东西送进他的私人庄园,但他还是去了,难道是一时兴起?”
陈缓慢摇头:“不,以我对韦斯特伯爵的了解,他是一个古板且保守的人。”
星熊忽然问道:“如果伯爵先生要你守口如瓶,当眼前的事情没有发生,你会答应么?”
“不,我不可能答应他的要求,我听见了惨叫,那种事情不应该发生,我……”
陈猛然醒悟过来,颤抖着声音问道:“这就是原因?!”
星熊摇摇头,眼神带着怜悯:“这只是其中之一。”
周金儒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纸张,轻笑道:“所以说,韦斯特伯爵抵达红舞台,必然是有一位位高权重,至少爵位不低于他的人发出了邀请,不容拒绝的那种,这就是我们今天的第一个目标了。”
他手中的纸张上是一个人的简历,韦斯特庄园的管家。
“韦斯特伯爵出行这件事不可能瞒过所有人,他带走贴身男仆,留下管家,而管家和伯爵夫人关系暧昧,他必然会知晓伯爵出行的计划,因为关系到他的个人幸福。”
周金儒说到这里是停顿了一下,眉头越皱越深,引起了陈和星熊的关注。
“怎么了?”
“我想不明白这么做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谁?”
“维多利亚王室的某人。”
陈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会涉及王室,星熊也傻了,她的眼睛看向车厢边的布帘,仿佛在说现在跳车还来得及么?
“你想离开,现在就可以走。”
周金儒说完,星熊又坐了回去,她抱着双臂,冷冷道:“一切都是你的猜测,没有证据,说明不了什么。”
……
……
韦斯特庄园位于西大区的贝克街附近,在切斯特广场的西侧,正对着伦蒂尼姆议会议长的庄园,此时因为主人不在,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的平静。
“现在是傍晚六点多,我们直接进去,还是等到深夜?”
周金儒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短刀的刃口,对于西大区的贵族来说,傍晚六点是享用晚餐的时候,晚上还有大把时间可以消磨。
“不用等了,我和陈进入庄园,你可以回去了。”
星熊冷笑道:“我回去了,你们靠双腿走那么远的路?”
她给陈使了一个眼色,没能逃过周金儒的眼睛。
陈沉吟片刻,认真道:“星熊女士说的对,让她留在这里等我们吧。”
“好吧。”
周金儒选择妥协,他飞快走出马车,一身黑色衣物,轻而易举的融入夜色里,陈紧随其后,一切都很新鲜,尤其是潜入庄园寻找真正的秘密,让她有种身处连环画世界的感觉。
“韦斯特伯爵对自己的出行计划一定有非常严密的把控,管家未必知道他去了哪里,但一定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
……
管家休斯摸着自己光滑的头皮,用过晚餐的他正躺在床上看一本大部头小说,正看到精彩的地方,忽然间,眼前的灯光抖动了一下,他下意识抬起头,只见一道黑色的人影扑了上来,一只手用毛巾死死捂住他的嘴,另外一只手掐住他的喉咙,将那一丝丝微弱的声音扼杀在喉咙里。
“搜!”
休斯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只见从阴影里又钻出来一个人,麻利的在房间里摸索起来。
原来只是劫财。
这是休斯的第一想法,很快他就不这么想了,那个负责搜索钱财的劫匪轻而易举的找到了藏钱的地方,将一叠又一叠印着国王头像的纸币扔进布袋。
这是两个很专业的劫匪!
休斯心中悲愤,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近在咫尺的劫匪再害命。
“差不多了。”
劫匪伸手拍了拍休斯的光头,冷冷道:“你家老爷今天出门时,有没有说什么话,好好想想再说。”
休斯脑海里一片空白,这两个人到底是干什么来的?!
一丝难言的恐惧充斥在心头,不经意间,眼泪鼻涕都流淌出来,休斯稍显肥胖的身体颤抖着,喉咙里挤出几个沙哑的单词:“今天,不回来,要参加,殿下的晚宴。”
他刚说完,只觉得后颈一阵剧痛,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走了。”
劫匪松开手,招呼一声,负责搜钱的同伴愣愣的站直了身体,提着钱袋跟在后面,两人消失在夜色里。
“他说的,都是真的?”
“没有说谎。”
周金儒眯着眼睛,至于是哪位殿下的晚宴,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背后果然有王室在参与,设下一个局的目的竟然只是将陈从她的位置上踢下去?
这简直不可思议啊。
“我想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陈有些意兴阑珊:“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那就这样吧,如果你愿意,可以将这些钱捐出去,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