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死!”姚平仲见银术可分心,手上的长枪一拧,猛刺银术可胸口。
银术可反应稍慢,被一枪刺中,疼的他连连后退。
姚平仲大喜,一个箭步扑过去想把此人一下刺死,可身经百战的银术可伤而不乱,他利用姚平仲大步向前来不及挺枪的间隙忍痛向前一步,一把抓住姚平仲的枪杆,手上发力一拖,直接把姚平仲拽了个趔趄。
不过现在的姚平仲也不是之前的连续被拔离速击败的姚平仲,他这些日子每日跟岳飞论武,武功已经提高不少。
他身子一个趔趄,也就顺势在地上一个翻身,敏捷地拔出腰间的长剑,狠狠刺中银术可的大腿,这位百战名将剧痛难忍,咚地一下单膝跪下。
“莫要动手!”
剧痛让银术可瞬间恢复了清醒。
见周遭的女真士兵已经被成倍的宋军包围,虽然还在竭力苦战,但已经难免被全歼的下场,这位追随大军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长叹一声,将长枪扔在地上,用非常不熟练的汉话道:
“降了!”
姚平仲电光火石一瞬间刺伤银术可,自己也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听见降了二字,他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降了。我。”
这本是金军南下之前为了招降宋人临时学的简单汉话。
银术可本以为自己应该高傲的骑在马上招呼宋人投降,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要选择向宋人屈膝,屈辱地乞求他们接纳自己投降。
他委屈,他不忿,他痛苦。
可他别无办法。
夺下易州已经不可能,王禀的援军随时都会到来,金军的命运只有耻辱的投降或者被全部消灭。
重压之下,银术可终于选择屈膝求饶。
他问心有愧,但这么多的弟兄跟随他一路南来,还有一点点的活路,他总要给他们争取一下。
我已经尽力了。
·
金国灭辽的总指挥斜也在娄室出征之后就再也没有过问燕京的战况。
他一直在积极筹划搜集契丹多年积攒在西京的财富,准备作为军资之用。
等攻下燕京之后,在得到宋人的赔款,大金可以从容碾碎高丽,给习不失报仇。
之后大金国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制定朝堂的秩序、服色以及论功行赏,这些都需要他来仔细调度。
至于燕京那边的战况,他一点都不担心。
有宗翰、娄室、银术可和耶律余睹,消灭那些小鸡一样的宋人易如反掌。
他待在帐中皱着眉头观看周围金军对战利品的清点记录,认真搜索可用之物,听手下来报说完颜希尹到了,不仅露出一丝喜色。
他跟完颜希尹的关系一直不错,两人在汉文化上有不少的共同话题。
他匆匆出门迎接,却看见完颜希尹一副风尘仆仆之色,不禁皱眉道:
“怎么了?”
“高丽那边的战况不顺。”完颜希尹开门见山地道,“进去再说吧。”
斜也点点头,将希尹迎进自己的军帐,这才低声问道:
“到底怎么了。”
“不顺!”希尹无奈地道,“我军渡江进攻三次,都被高丽击退,略有些损失。
主要是高丽在作战中使用了火药——对了,那火药是从大宋买来的。”
斜也脸上露出一丝不快:
“南朝居然还敢帮高丽与我等为难?岂有此理!陛下没有派人出使大宋吗?”
“去了,我刚从那边回来。”希尹叹道,
“高丽与大宋世代友好,有小中华之称。
而且现在我军正在跟大宋打仗,他们肯定会支援高丽。
勃极烈,你们这边打,陛下那边就会吃紧,陛下让我来传讯,令你们速速班师,与大宋修好,千万不能再战了。”
斜也虽然知道已经打起来了,但他还是装聋作哑,给宗翰争取时间。
“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定是宗翰随意用兵。”
希尹叹道:“现在大宋已经占据了燕京,打赌就是我们输了,宗翰硬是要打,就算是破了燕京,拿了赵枢又能如何?
大宋惊恐之下一定会竭力与我国为难,再给高丽更多的火药。
难道你想要陛下顶着这么多会喷火的东西跟高丽作战?”
“别胡说!”
斜也把阿骨打视为天神一般的人物,怎肯在这里坑他。
他想想也是,当机立断道:
“我这就令宗翰退军,不过大宋那燕王要保证不许再卖给高丽人火药。
不然我大金南下,管他什么火,都拦不住我等。”
希尹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还好还好,希望还……”
“报!!!!”
外面传来了一阵尖利惊恐的呼唤,那声音中带着巨大的恐惧,听得斜也忍不住拍案而起。
“喊什么喊,扰乱军心,我砍了你!”
“勃极烈,不好了,不好了,我军大败,全军只有移赉勃极烈和娄室猛安回来了。
现在,现在那些契丹狗都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