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椒也是到了江祁书房才知道,这厮卧室跟书房是打通的。
所以保留书房的门是为了迷惑敌人吗?
江祁见她愣愣,就知道她终于反应过来了,不禁好笑出声——就是文娇娇平日里再大胆,也没有乱入男子卧房的道理吧。
江祁越过她走近书架子,果真,第二层最里头有个木盒,里头放了些跌打的药酒一类的东西。
文椒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穿成这样好像不大合适:“你找着了?那我先回了。”
咳。
文椒扭头:“怎得?”
江祁左手指指盒子,又指指右手:“我不会。”
不会你就学啊!
对视半响后,文椒认命,在盒子里翻了翻,想起一件事情来:“用跌打的还是用什么?”
江祁皱眉:“我怎知晓。”
“那就跌打的吧,明儿你让吴伯替你瞧瞧。”文椒很快作出决定,又示意他,“手。”
江祁的手生得跟他人一样好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文椒盯着看了许久,在江祁快缩回去时抬头看他:“连红都没红,江祁,你是装的吧。”
江祁才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闻言顿时肃了脸:“你摔门用了多大劲你自个儿不晓得?”
这倒是。
“所以夹着哪儿了?”文椒确实没看出来。
江祁并不答话,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她。
叩,叩。
文椒从前不觉得自己是个手控,或者说颜控,至少之前看江祁并不这样觉得——长得确实好,但多看一眼都要被呛谁受得了。
但这敲桌子的几下根本不像是敲,是在挠。
为免色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文椒迅速别过眼去。
“文娇娇,你能不能快些。”
江祁实在不晓得,要她干点事情是能怎得了,不是百般推脱就是拖拉。
文椒很快倒了些药酒在手上,心下默念:这是只猪蹄,瘦一点的猪蹄而已。然后分开涂上去。
江祁就是再不懂,也知道不是这样用的:“这跟倒上去有什么分别?”
“倒上去费银子。”
“你觉着我缺这点银子?”
文椒点头:“江祁,勤俭持家才是好男...好郎君。”
文椒也是到了淮南才晓得,郎君和女郎是河州那块对男、女的称呼。
江祁嘴角抽了抽:“你且说说,什么是好女郎。”
“勤俭持家。”
江祁抬起右手,又问:“你是?”
“是。”
江祁连瞪都懒得瞪她了,站起身来下了逐客令:“我要歇息了,你回吧。”
?
文椒嘴角逐渐翘起。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江祁。
“巧得很,我又不想歇息了。”
江祁脚步顿住,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脸上有些热:“那你想做什么?”
呵。
文椒看着他僵住的背影,一字一字道:“做些睡不着该做的事情。”
江祁抿紧了唇,拳都攥紧了。
“谈谈心罢?江祁。”
江祁松开拳头,回头瞪她:“文娇娇你有病?”
文椒莞尔:“你晓得你有病就成。”
“下次莫做这些叁更半夜扰人清梦的缺德事儿,晓得伐?”
呵,江祁冷笑,不睡是吧。
文椒的笑容在江祁又坐下来的那一刻僵住。
“你做什么?”
江祁甚至倒了杯茶:“谈心。”
见她错愕,江祁那点子睡意也跑了个干净,甚至取了一册书来作势要读:“想谈什么?”
啧。
“不想谈了,你看的什么书?”
江祁本不是为了读书,只是习惯了气她一气,这会儿立时装起样子来,并不接她的话。
他平日里看书时也是这般安静的。
文椒冷哼一声,去他书架子上头翻了翻,手指一一划过书册,蓦地,发现有一册书的封皮能按下去。
她眼睛一下就亮了,这不就是什么密道密室之类的机关所在?她又侧过头去偷瞄一眼江祁,将那册按下去有些空空的书册抽出来。
怎么没有动静?
莫不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
不是抽出来,那就是挪一挪了?文椒又塞回去,左右挪了挪,还是没有动静。
“你在做什么?”江祁数了数,她在书架子前头站了好一会儿了。
文椒有些作贼心虚地笑笑:“随处看看。”
咳。
这话好像有点不对劲。
果然,江祁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手上拿的什么?”
文椒连忙举起手来,将那封皮对着他:《新燕书》。
江祁觉得,这封皮很是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