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之国是个小国,因为商业发达的缘故,边境的检查并不严格。值守的武士随便看下通关的文件就挥挥手让我们过去了。
一脚踩上亲手培育的土地,我刚想发表感言,就被兴奋过头的便宜大伯打断了。
“哎!真不错!田之国这个季节还能种水稻吗?!”
我清了清喉咙,下巴微微抬高,志得意满的表扬自己。
“那是,我请来了汤之国著名风土地理志的撰写人,拉着大名府的工匠研究了很久,才选了块风水宝地砸了个盆地。自从有了聚宝盆,我这里是冬暖夏凉,气候适宜,还有地下温泉了。”
“哦哦哦!还能这样!早知道当初就和马达啦一起劈几条河谷出来了!”
看着大哥和便宜女儿一个疯一个傻的在前面闹腾,唯一保持理智的千手扉间向止水询问道:“斑到哪里了?”
止水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半小时前,泉奈大人发过消息了,我已经安排人手把云忍引过去”
“要确保万无一失。”扉间细细嘱咐,就细节处理部分追问了几句。止水都一一答复,完美无缺。至少他是挑不出什么毛病。
扉间沉默了一小会儿,前方的大哥和春树已经跳进稻田里,一人捧着一根稻穗傻兮兮的笑。
笔直的土路两边,金黄的稻田在秋风中低下头来。沉甸甸的果实昭示着今年的大丰收。粮食是这个国家在忍界的安身立命之本。除非万不得已,五大国不会让战火波及到粮仓。同样,他们也不允许粮仓拒绝不再当个听话的供粮商。
如果只是想单纯的延续国祚,当个白给提款机也不错。但如果想让这个国家重新立起来,在忍界享有说话的权利,就没那么简单了。
想要追上五大国的发展,要么自己弯道超车,要么拉别人下水。
最疯狂,也是最好的选择就是同时进行。
人才?平民想往和平安定的生活,田之国一向都是首选。忍者,经过这几年的挖墙脚,新生代的音隐已经不比一些大忍村差多少。
钱?压制一下粮食出口份额,很快就能攒起来。
土地?相较于五大国,田之国太小了,必须得挑一个国家站队。从血缘关系来看,音隐村和木叶村有着分割不断的联系。
这才是音隐和木叶签订战略合作关系根本原因。
既然无法相处,也无法分割,那就保持在一个恰当的距离。
“这计划最初是谁提出的?”
这句话问得没头没脑,不过已经摸清老岳父心理活动的止水很快明白其中潜藏的含义。
他指了指正在水田里挖泥巴的春树。
“哼。还算有点脑子。”
“不过还有隐患,万一某个国家坚持要把你们打散,木叶又来不及救援,怎么办?涡之国就是这样被灭。不要说现在有你们在,如果以后人才断层,突发天灾人祸,你们考虑过没?”
止水爽朗的笑出声,心中十分感慨。春树不愧是扉间大人的女儿,面冷心热这一点都继承下来了。
“到那时,自然有那时的人们去考虑啊。”
乍一听,这回答非常的不负责任。相处一段时间,扉间也多多少少了解止水的性情。一个绞尽脑汁为家族谋出路的宇智波,性情绝对执拗,控制欲也不是一般的强。这样的人不会不负责任。
卷发的宇智波温和的说:“我们只能解决当下的问题,后来的人有他们自己的选择。只要坚持最初的目的,怎样都行。”
“只要我们选择继续向前,就总会遇到新的问题。不断地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是我们前进的关键。”
“也许这些问题就是你们硬要前进带来的。”
止水笑了。这个问题他思考过很多遍。经历了少年时期的懵懂,再到青年时期的急躁,直到现在成家立业,每一阶段似乎都有不同的解答方案。
岳父大人显然并不是要知道他成长的心理过程,而是要一个总结性的回答。也许这又是个考验?
他遥遥望向一起抓泥鳅的妻儿,眼神十分柔和。
“一边前进一边解决问题是挺难的。但问题产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我们不能因噎废食。如果将问题带来的负面影响归于前进本身,这不仅是对我们目标的污蔑,更会对人产生消极影响,是不求上进,是止步不前。”
“人总是向往更美好的生活。原地踏步的国家逐渐会失去竞争力,让人厌倦,失去活力,直到最终整个国家都会陷入迷茫。”
“停滞,就要挨打。当我们停下时,五大国还在继续向前,我们之间的差距会越拉越大,直到有一天,被当做蚂蚁一样碾死。”
“所以我们只能前进,不择手段的继续前进。”
止水倏忽一笑,凝视妻子的眼神无比温柔。
“这也是春树带给我的启示。没有她,也许我早就放弃了吧。”
又一个熟悉的启示论。
扉间翻了个白眼,因为对方的启示是自己的便宜女儿也不好批评大哥一样吼他。想了半天,才从鸡蛋里跳出不顺眼的鱼刺来。
“哼。宇智波一贯神神叨叨的论调。”
“希望你们能一直保持下去。”
扉间拍了拍止水的肩膀,表情严肃。
“理想主义的人往往都很天真。不要看她说得一套一套的,真正做起来到处都是漏洞。你要看着她,不要让她乱来。”
止水含笑点头,桃花眼弯成月牙眼,贼兮兮的问:“您这是承认我啦?”
扉间眼睛一横,没好气推开蹬鼻子上脸的宇智波。“仪式都没办?承认什么?”
“回去就立马补上!”止水聪明的没把在宇智波老祖宗牌位前办过一次的婚礼交待出去。他美滋滋的盘算着,小金库还剩多少,可以从鼬那里再贷多少。
连续赶了一天的路,晚上众人在当初收岁金的小镇歇下。
水树扶着摇篮,紧张的看母亲给妹妹一勺一勺的喂米糊,连写轮眼都瞪出来了。确认自己把母亲的动作完全复制下来后,他主动请求让自己给妹妹喂牛奶。
我把牛奶碗递给他,憋着笑回桌吃饭。止水压低声音问:“怎么搞定的?”
“就和他聊了一会儿。水树很懂事。”
止水长吁短叹,觉得儿子不爱他了。
饭店的老板端菜上来,热情的给每人送了一碗蘑菇味増汤。柱间大伯感动的捧起碗一干而净。
我慢慢喝完咸的发腻的汤,碗底露出几个扭曲的符号。
这是根忍以前的联系方式,经过改良后,充作现在音隐的暗号。
“菜要上齐了啊。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