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婷一对上纪时宴的目光就觉得背后冒上一股寒意,献媚的笑着道歉:
“对不起,闻姐。”
闻啾忙着算牌,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没注意到牌局上的微妙变化。
眼看这场风波悄无声息的过去,蒋野掐了一把杨婉婷的腰,低低的凑到她耳边交待:
“不许再叫错了,那是个专属爱称。”
蒋野记得,有一次和纪时宴在外面喝酒,他在醉酒后连叫了好几声“小鸟”,妈的纪时宴,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嚷嚷着再喊就要割他的舌头。
后来,这个称呼就谁也不敢叫了,都尊称闻啾一声闻姐,这只鸟可不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麻雀,是纪时宴家里养的金丝雀。
此时闻啾脑子里想的全是怎么把刚刚输出去的钱赢回来,巡视了一圈桌子上的牌后,她的手指尖在麻将上来来回回的扫了一圈,急的直皱眉头,直到一双手忽然捏住了她的手指头,往面前那个二筒指了指:
“小傻子,打这张啊。”
闻啾红着脸打出去,手刚刚缩回来,纪时宴嘴里的烟灰就掉在了她的手背上,那人立刻抬手一扫,把烟丢了后用手轻轻揉了揉:
“烫疼了没?”
“不疼。”
闻啾马上摇了摇头,不等缩回去便又被他拉住手腕,垂着头看了一眼,眉头拧成了麻花,咂舌:
“红了。”
男人低垂着的眸子难掩一抹柔情,就跟对待一个瓷娃娃似的,他凑上去吹了吹被烫伤的地方。
那被烫伤的地方被这人轻轻一吹,又软又细腻的,把闻啾的耳朵也弄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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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带闻啾来打牌的,纪时宴就不会有让她空手回去的打算,后面一连赢了好几把。中场休息时,闻啾受不了屋子里的烟儿,去了走廊上的禁烟区透气,杨婉婷也跟在她的身后出来,在外面补妆:
“闻姐,你和宴哥是怎么认识的?”
补好妆后,她并不急着走,而是提了个犀利的问题,显然闻啾这张不施粉黛的脸却能被纪时宴宝贝一样的照顾着,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和妒忌心。
闻啾没有说的很详细:“是因为我妈妈认识的。”
这么说也就是门当户对了,杨婉婷轻轻的叹了口气,感叹:
“你命还真好,像我就不一样了,我知道蒋野也不是真的把我当女朋友,就是大家一起吃吃睡睡,玩一玩,指不定哪天就被他一脚踢开了。”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闻啾听的清楚明白,浦城音乐学院里,也不是没有过那种事情。她的班级里曾经有个女孩子当了某个老板的情妇,后来正房闹到了学校,被勒令退学了。
大概是杨婉婷这样唉声叹气的自嘲勾起了她的同情心,她说道:
“也许不是这样的,你想多了,蒋野并没有结婚。”
听她这么一说就晓得是个还未出社会的单纯姑娘,她讽刺的笑了笑:
“这和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他们这群人是你想的那种感情专一吗?”
闻啾摇头:“纪先生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杨婉婷目光一顿,抓住了那句话里的称呼:
“你叫她纪先生?你不是宴哥的女朋友?”
旁人怎么说她其实从未介意,但今天来牌局的公子哥带的都是自己的女朋友,面对杨婉婷忽然的质疑,闻啾底气不足,有些结巴。
杨婉婷好像就有些明白了,从唇角勾起一丝浅笑:
“哦,原来你不过是陪酒陪打麻将的?”
“算,算女朋……”这样心虚的回答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太信服,她索性抬起了头,看着杨婉婷的眼睛:
“我当然是他的女朋友!”
这话有些据理力争的意思,声音也比前一句话放高了音量,直到一双手从门后出来,忽然搂到她腰上,往自己胸膛一带。
她的脸颊蹭到那个人的胸口上,随着铺面而来的淡淡烟草味,她听到纪时宴摆出一副淡漠的嗓音,质问道:
“杨小姐,你这脸上的表情,是在欺负我女朋友?”
女朋友?
闻啾愣住,抬起头看着他的脸。
他的侧脸棱角分明,下垂者嘴角看人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乖戾嚣张的感觉,此时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杨婉婷的眼睛,薄唇轻启,皱着眉问了一句:
“蒋野好像没把你教好,要不我再教你一遍尊重人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