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着嘴角的血迹,心一点点的沉下去。
自从进场以后,他便开始寻着那人的身影,内心积攒了许多矛盾,短短一周未见,他想念对方,却又不想让对方看到他狼狈的模样。
现在的他,被人品头论足,可不就是传闻中的小白脸嘛。
苦笑一声,他重新拧开水龙头,单手接了一捧冷水抹在脸上。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细细碎碎的动静。
像是衣服撕扯的声音。
很快,外面便传来两道低沉的陌生嗓音:
“嗯...你轻一点嘛...”
“小点声,叫的这么娘,被你的粉丝知道,不该叫你哥哥,应该叫你姐姐。”
“导演,你好讨厌,你这么用力,是不是因为我长的像荣桦啊。”
“你还挺聪明。”
“我....嗯...看到荣少的新男友了,长的很帅,一定也很猛。”
“那是专门出来卖的,很专业,能上能下。”
“什么意思?”
“听说那小子之前是卖屁股给陆染,现在又卖叼给荣桦,很牛逼的,你想想,那可是陆染,没几个能攀上的。”
“导演,你看我行吗?”
“你?还是乖乖挨艹吧!”
“哈哈哈....导演你好讨厌!”
........
门外不可描述的声音持续十五分钟,然后消失匿迹。
何享靠在墙壁,摸出一根烟刁在嘴里。
倒不是怕人说闲话,就怕这话传到陆染的耳朵里。
别人怎么说他都无所谓,但他始终想在陆染的心底保持一点男人的尊严,哪怕只有一点点。
大厅内,荣桦找了他许久,终于在舞池边上逮到他。
他头发沾了水,几缕黏在一起,眼神有些飘忽,脸色也不太好看,模样略微凌乱。
荣桦盯着他的脸瞧好一会儿,才道:“你去哪里了?”
何享瞥一眼,口气很无所谓:“上厕所。”
荣桦继续追问:“这么久?”
何享冷哼,这个问题过于白痴,他不想答。
对方的面容也阴沉几分,盯着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恨不得在他脸上挖出几个洞来。
俩人面对面沉默半晌,直到身边有人笑着来打招呼,荣桦才恢复如初。
他轻轻地握住何享的胳膊,语气放软,讨好的意思很明显:“享哥,陪我去见一个人吧,这个人必须亲自拜访。”
何享完全没有兴趣问是谁,五分钟以后他就后悔了。
应该问的,如果知道是谁,他不会跟着荣桦穿过大堂来到这间包厢。
包厢里与外面成对比,没有一丝喧闹奢华的氛围,满是成功人士的严肃气场。
门被关上,房间里安静下来。
沙发主位坐着一位年迈老人,满头白发却掩盖不住他多年积攒的气势,但这人不足以让何享为之动容。
让他失去思考能力的是老人旁边坐着的男人,是他无比熟悉并且放在心里的人。
陆染保持一贯优雅的坐姿,斜着身子看向门口,眼里波澜不惊,对于何享的出现并不惊讶,似乎早有预料。
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陆染便移开视线,漫不经心地拿起手旁的茶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
满头白发的老人是荣家长辈,荣桦的爷爷,也是家族中最疼爱荣桦的人。
他对荣桦新交的男友似乎颇为满意,指着座位邀请何享落座:“都坐下来吧。”
荣桦扯着何享坐在一起,正巧是陆染对面的沙发空位。
四目相对,何享如坐针毡,第一次有了想逃跑的冲动。
陆染的目光很自然地在他身上流连,落在他嘴唇时眸光一暗,仿佛天上有乌云盖过,周围散发着诡异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感觉,让人窒息。
面对老板的死亡凝视,何享心虚的不得了,掩耳盗铃般捂住受伤的嘴角,脸一偏,不敢与其对视。
荣桦与爷爷有说有笑地聊着,偶尔戳一下何享,他也只能僵着脸扯出一丝笑容,不管对方问什么,他都会心不在焉的点头。
思绪早就飘远了。
他与陆染面对面坐着,不过是相隔几米远的距离,却有种隔着一座山川的错觉。
越想胸口越沉闷,看东西就像飘起来似的,头晕晕的。当一个人无力去改变现状,无力去做一些想做的事,无力去拥有想要的东西,是多么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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