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弛风垂目, 嘴里含着一股苦涩,眼前的男人依旧光芒四射,无论站在哪里都是如此的出众。
陆染不觉皱了下眉, 理了理袖口, 这个动作代表他想离开。就在此时,他的目光移向江弛风的后侧,眸子微闪,嘴角带上似有似无的微笑。
江弛风眉间掠过一丝疑惑, 他开口前,陆染先说就句:“弛风, 你的桃花债追到这里来了。”
他急忙回头, 瞧见一个身穿白色校服学生模样的青年急步朝他走来。
原地愣了几秒, 他忍无可忍的破口大骂:“你他妈来干嘛?不去上课了?”
那青年越走越急, 干脆小跑起来,离的近了, 那张清秀漂亮的脸也愈发清晰。青年注视着江弛风,完全不理会对方的粗言秽语,反而像个捉奸在床的怨妇, 恶狠狠地盯着他看。
“江弛风,你又来找他!”青年终于开口, 犹如炸毛的小兽,“你答应过我的, 你个混蛋, 今天我就要跟你说清楚!背着我来找他,你到底什么意思!”
骂着骂着, 居然委屈了起来。
陆染不由多看了两眼, 印象中的段家小少爷还是个奶娃娃, 白白净净的很可爱。现在长高了许多,身材是青年独有的纤细,模样倒是没怎么变,看脸第一时间就能认出来。
青年注意到他打量的目光,不甘示弱地回视,嚣张跋扈道:“我姓段,段星潮,星空的星,高.潮的潮。”
陆染笑了,挑起的眼角却充满了冷意,含在嘴角的笑容是讽刺的,讽刺中又有文质彬彬的味道。他脸上写满了厌倦,很明显不想与他们做过多的纠缠。
这个男人,有种深邃的暗沉,哪怕是飞蛾扑火,也有无数人想拥抱他的魅力。
他没有理会段星潮,而是转眼看向江弛风,淡淡地道:“还不错。”
轻飘飘的一句,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不等江弛风反应,旁边的段星潮先炸了,语气非常不爽:“陆染,说话少阴阳怪气的,你以后离江弛风远一点,管好你家的那位,不准他再找江弛风的麻烦,不然我不会放过他的。”
陆染原本挪开的目光又回到青年身上,眯了眯眼,清冷的眸中满是不悦。
江弛风急忙把段星潮拽到身后,回头先呵斥了一句“你他妈闭嘴”,然后对上陆染意味不明的眼神,态度软了些:“阿染,小孩子一个,别跟他一般见识,有什么事儿我来解决。”
“江弛风,我.....”段星潮还想再逼逼几句。
江弛风回头便提起他的衣领把人一推,不可避免的,段星潮没站稳直接坐到地上,白色的校服裤子很快染了灰尘。
江弛风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指着他怒道:“给我滚!”
段星潮明亮的眼眸敷上一层雾水,对方冰锋的语气字字扎在心尖,他缓缓站起身,只是盯着江弛风看,明显是难过了。片刻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江弛风看着青年略显淡薄的背影出神,直到那人消失在路口才收回目光。
陆染看热闹似的来了句:“不去追?”
江弛风愣了一下,很快冷下脸:“追他妈啊!熊孩子叛逆期,够麻烦的,千万别误会,我跟他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你也知道,他就是个跟屁虫,从小就喜欢缠人,有够烦的。”
陆染轻轻的笑,抬起脚步也打算离开。
江弛风迅速握住他的胳膊:“阿染。”
陆染歪着头问:“还有事?”
江弛风张了张嘴,语气颇为认真:“我是说真的,你别跟段星潮一般见识,他就是个傻逼,还没长大呢。”
“是么?”陆染回忆着青年的模样,“也不小了,该懂事了。”语毕,他拨开对方的手,转身进了集团大厦。
留在原地的江弛风脸色阴沉,小声骂了句脏话,然后摸出手机打通了好友电话:“明礼,你去学校帮我看一眼,段星潮有没有去上课,妈的!烦死我了!我他妈恨不得一脚踢死他,我怎么惹上这么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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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安分的一天过去了。
来到下班时间,何享准时打电话给陆染,问老板需不需要加班。
陆染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旁边跟着毕恭毕敬的邵泽奇还有许秘书,三人正在往会议室走,进了电梯信号不好,陆染匆匆说了句“要开会”便挂断了。
何享了解情况后很有眼力见,没有过多的打扰。
开会时间讨论的项目建设与外省政府机构合作有关,许多细节陆染都亲自把关,包括酒局应酬也要他亲自出马。
他斜坐在老板椅上,双手合十姿态悠然,闭着眼睛认真听下属汇报工作进展。
心里不由微微叹气,又要出差了。
大傻狗知道了肯定会可怜兮兮地跟他抱怨,搞不好还会抱着他的腰边哭边诉苦。
想到这里,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何享在他眼里,不仅仅是阳光帅气,最重要的一点是难得的可爱,幼稚起来像个一米八八的巨婴,而且很容易满足,一个简单的微笑足以。
会议进行到夜里十点,四十几人的会议终于结束,三三两两的各部门领导收拾文件,拿起西装外套相继走出会议厅。
出乎意料,陆染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接连三个小时的会议,让他些许的头疼,坐在原位缓了片刻才起身。